结婚纪念日那天,沈清棠的白月光确诊了绝症。
她为了哄白月光开心,亲手砸碎了我用来复健的右手骨骼模型。
“江辞,既然你的手已经废了,留着这些垃圾还有什么用?”
“不如去给阿泽当护工,这是你赎罪的机会。”
她不知道,这只手是为了从地震废墟里把她挖出来才废的。
她更不知道,我刚刚通过了国际极危疫区的救援申请。
这一次,我把命还给世界,把爱意烧成灰烬。
……
我是沈清棠养在别墅里的一条狗。
圈子里的人都这么说。
曾经的天才外科圣手江辞,如今只是沈总身边唯唯诺诺的家庭煮夫。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做了一桌子沈清棠爱吃的菜,从傍晚等到深夜。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时,大门终于开了。
沈清棠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身后跟着那个男人。
顾泽。
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白月光,如今享誉国际的钢琴家。
“去煮两碗面,阿泽饿了。”
沈清棠连看都没看那一桌凉透的菜,随手将昂贵的大衣扔在沙发上。
顾泽有些局促地看着我,眼底却藏着挑衅的笑。
“江辞哥,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来打扰。”
“清棠说我胃不好,外面的东西不干净,非要带我回来吃你做的。”
我看着沈清棠,声音沙哑。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沈清棠解扣子的手一顿,随即不耐烦地皱眉。
“所以呢?”
“江辞,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阿泽刚回国,身体又不舒服,你还要在这个时候跟我闹?”
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闷得发慌。
我沉默地转身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我端着两碗面出来。
却看到顾泽正拿着我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相框把玩。
那是大学时,我代表医学院拿下的唯一一个国际金奖照片。
也是我那只废掉的右手,最后的荣光。
“哎呀!”
顾泽手一滑,相框重重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他慌乱地后退,脚底“不小心”碾过照片上我那只拿着手术刀的手。
“对不起江辞哥,我手滑了……”
顾泽红着眼眶,像只受惊的小鹿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立刻心疼地拉过他的手检查。
“有没有伤到手?你的手可是要弹钢琴的,金贵得很。”
确认顾泽没事后,她转头冷冷地看向我。

“一个破照片而已,碎了就碎了,还不快扫干净?”
“要是扎伤了阿泽的手,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我蹲下身,手指触碰到那张被碾碎的照片。
玻璃渣刺进指腹,渗出鲜红的血珠。
疼吗?
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沈清棠,你知不知道。
当年为了护住你,我的手被钢筋贯穿时,比这疼一万倍。
可你现在却说,那个冒领我功劳的人,手比我金贵。
顾泽住进了我们的客房。
或者说,这里本来就是沈清棠为他准备的家。
而我,只是一个暂住的保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