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因为顾晏洲变心难过,可也绝不会放任他欺负我的人。
顾晏洲眼里划过几分嫌恶,对着我冷声道:
“你嫁进顾家,便是顾家人,这贱婢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我气得发抖,恨不能一巴掌扇在他丑恶的嘴脸上。
就在这时,刚下学堂的儿子进来了,方才的话他躲在门外听了个大概。
他转了转眼睛走到顾晏洲身边,谄媚道:
“爹爹,这件事确实是娘亲不对,男子娶妻纳妾本就是寻常,她实在太善妒了。”
我原以为顾泽辰是要替我说话,心头稍暖了几分,可这句话却直接将我打入了谷底。
看着自己疼爱了七年的儿子,我只觉得陌生到了极点。
触及我的眼神,顾泽辰撇了撇嘴:
“娘,真不是儿子说你,你一个商户女能嫁给爹爹这样的人中龙凤已是万幸,你不珍惜就算了,怎么还敢阻止爹爹娶平妻?”

他说着,扫了一眼满脸怒意的春桃,不屑道:
“还有这个贱婢居然和爹爹顶嘴,早就该处理掉了!”
看着这个和自己眉眼相似的孩子,我只觉如坠冰窟。
顾泽辰出生后,婆母便以我操持家事劳累,不便照顾孩子为由抱去了她房里教养。
直到他五岁那年婆母病逝,这才回到了我身边。
当时我就发现他被教得格外顽皮卑劣,钻营市侩。
我想方设法将他掰正,还亲自带了重礼为他寻了大儒为师,这才让他有所改变。
可他今日的表现让我明白,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都变不了的。
顾晏洲对儿子的表现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夸赞道:
“不错,不愧是我的长子,果然明辨事理。”
他又扭头看向我,出声斥责:
“孩子都懂的道理,你居然不明白,还敢在这儿和我吵闹。”
“我懒得和你多说,马上带着你的人把正院给明珠腾出来。”
春桃气得眼睛都红了,上前几步就要争辩,我不动声色将她拉住:
“春桃,跟我去搬东西。”
既然顾晏洲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那我也没必要再和他纠缠。
他还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当统领军,并不是他领兵打仗有多厉害。
而是因为我每年都给朝廷捐三十万两白银充当军费。
一旦停止捐赠,他的官位很快就会被废黜。
如今距离捐献的日子只差十天。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没了官位,凭顾晏洲这眼高手低的样子,如何养活这诺大的一家子。
回到院子,春桃还是愤愤不平:
“夫人,将军和小少爷实在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平静开口:
“春桃你记住,永远都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耗费精力。”
“这几日你帮我清点一下嫁妆,我们随时准备回家。”
闻言,春桃眼睛瞬间亮了:
“夫人,你要和他和离吗?”
我点了点头。
离是肯定要离的,但是我得先把自己的嫁妆和带来的商铺清点好,绝不能给顾家留一分钱。
接下来一周,顾晏洲再没踏进我的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