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叔蹲在院子里,给女儿做木头榫卯的小玩具。
我羡慕不已。
我曾无数次在深夜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从来不爱我?
十八岁生日那天,张萍破天荒没有骂我,反而塞给我一件还算干净的旧衣服,让我去烧水洗澡。
她还指了指柴房旁边一间漏风的小破屋,说:“从今天起,你就住这儿。”
我以为,是我的“乖巧”终于换来了一丝怜悯。
我以为,是我的妈妈良心发现了,终于要开始爱我了。
直到夜里。
浓重的酒气混杂着汗臭扑面而来,江伟强粗壮的身影堵住了门口。
我吓得缩到床角。
“躲什么?”他咧嘴一笑,黄黑的牙齿令人作呕。
我尖叫,踢打,咬他伸过来的手。
换来的是劈头盖脸的耳光拳脚。
他打人专挑看不见的地方,肚子,后背,大腿内侧。
疼得我蜷缩成一团,几乎窒息。
“赔钱货!老子养你这么大,吃我的喝我的,还敢反抗?”
他边打边骂,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
那晚之后,殴打成了家常便饭。
只要我稍微流露出丝毫抗拒,拳脚就会立刻落下。
渐渐的,我不再尖叫了。
疼痛和恐惧刻进了骨头里,形成了更可怖的条件反射。
每当夜里听到那沉重的脚步声靠近房门,我的身体就会先于意识开始颤抖。
然后,我会自己爬起来,一声不吭地,像个木偶那样,一件一件,剥掉身上的衣衫。
回忆让我眼底的寒意更甚。
我低头看向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的顾以柠,嘲讽道:
“怎么?看到亲生父母,你不高兴吗?我可是专门打电话,让他们来这儿接你的。”
“不……不要……”
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顾以柠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因为刚才摔那一跤崴了脚,动作迟缓。
张萍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死丫头!”

张萍的嗓门粗哑刺耳:
“猪草不割,牲口也不喂,还敢偷老娘的钱,自己坐车,到人首富家来给顾大小姐找麻烦,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话音未落,张萍扬起手掌,“啪啪”几声脆响,狠狠扇在顾以柠脸上。
顾以柠被打得头昏眼花,瘦小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尖叫求救,却被随后赶到的江伟强一把捂住了嘴。
江伟强从腰间解下一卷麻绳,动作娴熟地在顾以柠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江伟强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团脏兮兮的棉布,塞进她嘴里,然后粗暴地将她拖向停在路边的破旧面包车。
整个过程,我始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等顾以柠被扔进面包车后座,江伟强朝张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车。
张萍点点头,却又转身朝我走来。
她脸上凶狠的表情瞬间变得谄媚,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大小姐。”
张萍压低声音,讨好地说:
“你让装的监控,全都已经装上了,保证那小贱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