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境侦探社”藏在老城区一栋斑驳的写字楼里,电梯门打开时,铁锈味混着楼下餐馆的油烟味扑面而来。林薇按着门牌号找到302室,推开虚掩的玻璃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三境”两个褪色的木刻字,字体凌厉,却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室内空间不大,靠窗摆着一张旧办公桌,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桌上写东西,啤酒肚把洗得发白的衬衫撑得紧绷。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林薇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手指还在键盘上漫不经心地敲着:“应聘的?”
“是,我叫林薇。”林薇走到桌前,递上简历——那是她早上临时打印的,只简单写了毕业院校和“擅长观察分析”的技能,没提保险公司的经历。
男人接过简历,扫了两眼就扔在桌上,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语气敷衍:“刚毕业?没经验?我们这行可不是过家家,要的是能直接上手的人,你行吗?”
林薇刚要开口,“佛”人格的声音先在脑海里响起:【他不是真的嫌你没经验,侦探社最近没生意,他快付不起房租了,想招个廉价劳动力,又怕你干不了活,浪费时间。】
“魔”人格立刻炸毛:“这死秃子!看不起谁呢?老子现在就给他露一手,让他知道厉害!”
“平”人格按住躁动,笑着反问:“张社长,您怎么知道我没经验?或许我能帮您解决眼下的麻烦呢?”
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就是社长张诚,这“三境侦探社”是他三年前开的,前两年还能接些婚外情调查、债务催收的活,最近半年却连一个委托都没有,眼看下个月房租就要到期,他正愁得睡不着觉。
“我能有什么麻烦?”张诚嘴硬,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的杯沿——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林薇“听”见他心底的想法:【这丫头怎么知道我有麻烦?难道是看我这办公室破破烂烂的?不行,不能让她看出来我快撑不下去了,不然她该漫天要价了。】
“比如房租。”林薇轻声说,目光落在办公桌角落那张被压在文件下的催租通知单上,“通知单上写着‘本月底前缴清房租,否则收回房屋’,今天已经25号了,您应该还没凑够钱吧?”
张诚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赶紧把催租通知单往文件底下塞了塞,瞪着林薇:“你怎么看见的?”

“佛”人格淡淡补充:【他不仅没凑够房租,还欠了楼下餐馆两千多块饭钱,昨天去吃饭的时候,老板还催他还钱了。】
林薇没点破饭钱的事,只是笑着说:“我只是观察比较仔细。张社长,我不要底薪,您给我提成就行——做成第一单,提成给我七成,没做成我分文不取。要是我干不了活,您随时可以让我走,您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这个条件正中张诚下怀,他本来就没指望能招到多厉害的人,只要有人能帮他接活,哪怕分七成提成,他也能赚点钱交房租。但他还是有点犹豫:“你真能干活?比如……查婚外情?那种活需要跟踪、拍照片,很辛苦的。”
“不止婚外情。”林薇看向门口——刚才她进来时,看见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在走廊里徘徊,时不时往办公室里张望,显然是有委托。“比如现在,就有个客户在门口等着,您要是信我,就让我来接这个委托。”
张诚一愣,探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的观察力确实厉害,连门口有人都能注意到。他咬了咬牙:“行!就按你说的来,这委托让你接,要是做成了,提成给你七成!”
林薇刚点头,门口的女人就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四十多岁,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和焦虑。她手里攥着一个粉色的钱包,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请问……这里是三境侦探社吗?我想找你们帮忙。”
“是,您请坐。”林薇搬了把椅子给她,递过一杯水。
女人坐下后,喝了一口水,才缓缓开口:“我叫刘梅,我女儿小雅不见了,已经两天了……”
她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笑容很灿烂。“小雅是高二学生,两周前跟我吵了一架,说我管得太严,想‘追寻自由’,然后就有点叛逆。两天前她放学没回家,只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她‘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了’,让我别找她。”
刘梅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也红了,看起来很伤心。张诚在一旁叹气:“这就是叛逆期孩子离家出走,很常见的,我们帮你找找,应该能找到。”
但林薇却没说话,“佛”人格正在她脑海里传递信息:【她在撒谎,她不是因为“叛逆期”才来找我们的,她看见小雅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但她不敢说,怕我们觉得她女儿出事了,也怕警察介入,惹上麻烦。】
“魔”人格瞬间愤怒:“这女人!女儿都可能出事了,她还敢撒谎!老子现在就骂醒她!”
“平”人格按住冲动,轻声问:“刘阿姨,小雅留的纸条还在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刘梅愣了一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林薇。纸条上的字迹很潦草,确实写着“妈,我去寻找自由了,别找我”,但林薇注意到,纸条边缘有一点褐色的污渍——“佛”人格立刻识别出:【那是咖啡渍,小雅从不喝咖啡,她对咖啡因过敏,这纸条不是小雅写的,是别人模仿她的字迹写的。】
“刘阿姨,”林薇拿着纸条,目光直视着刘梅,“这纸条不是小雅写的吧?还有,你是不是看见小雅被什么人带走了?”
刘梅的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她猛地站起身,想要逃跑,却被张诚拦住了。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撒谎?”张诚皱眉,他虽然没林薇那么敏锐,但也看出刘梅不对劲了。
刘梅瘫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我不敢说……那天我去学校接小雅,看见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跟着她,我想喊她,却看见那男人把一把刀抵在小雅腰上……我怕他伤害小雅,就没敢出声,看着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佛”人格补充:【她不仅看见男人和车,还记住了车牌号的后三位——“739”,但她怕说出来,警察会觉得她懦弱,没保护好女儿,也怕那男人报复她,所以一直不敢说。】
“车牌号后三位是不是739?”林薇追问。
刘梅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林薇没解释,而是继续问,“那男人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纹身、疤痕之类的?”
刘梅努力回忆:“他很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脸上有一道疤,从眼角到嘴角……对了,他左手戴着一个银色的戒指,上面好像有个骷髅头的图案!”
“魔”人格在脑海里嘶吼:“这混蛋!敢绑架小姑娘!老子找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佛”人格冷静分析:“穿黑色夹克、脸上有疤、戴骷髅头戒指、车牌号后三位739——这些线索足够找到他了,张社长应该有办法查车牌号吧?”
张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有!我认识车管所的朋友,能查车牌号!林薇,你……你可真厉害!”他现在彻底服了,这丫头不仅观察力强,还能让撒谎的客户说实话,比他厉害多了。
林薇拿起笔,把线索记在纸上,抬头看向刘梅:“刘阿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小雅的。不过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不能再隐瞒了,不然会耽误找小雅的时间。”
刘梅连连点头,眼泪还在掉,却比刚才平静了不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隐瞒了,你们问什么,我都说!”
张诚拿着线索,急匆匆地去联系车管所的朋友,办公室里只剩下林薇和刘梅。“魔”人格还在愤怒地咒骂绑匪,“佛”人格则在分析:【这不是简单的绑架,那男人的穿着和戒指,像是本地“刀疤帮”的人,他们经常干绑架勒索的活,小雅可能被他们绑架了,等着要赎金。】
“平”人格握紧了笔:看来这第一单委托,比想象中更复杂。但她不怕——有读心术和三人格的配合,再难的案子,她也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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