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的妻,我本不愿娶她,可她赢了我,我必须要履行诺言。”
他盯着我,眼中是一丝无法遮掩的紧张。
我本以为他对我能有几分愧疚。
没想到一切都是为了林枝鸢。
怕她被众人议论强抢人夫君,坏了名声。
这才来寻我,要我做自请下堂的弃妇。
看着他忐忑的神情,我突然笑了。
“我答应你。”
他脸上顿时绽开巨大的惊喜,“你想明白便好。枝鸢性子天真,嫁进府中后还需要你多照顾。”
他打量一圈,觉得府中陈设处处都不符合心意,眉头皱起。
“全部换新的,这些东西怎能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
他急匆匆要出府,竟是要亲自采买。
往日他从不在意这些细节,一切都是我替他安排,就连府中也是按照我的喜好来。
可如今,他却开始上心。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我心绪纷飞。
当初我心悦谭飞白,父亲曾语重心长找我谈心。
“能教到飞白这样的天才,是我作为老师的荣幸。可作为父亲,我不愿让你嫁他。我只想让你嫁给一个知冷知热,能给你幸福的人。”
那时的我却不服气,“他对棋道如此专注,想必为人也是如此,女儿若是嫁了他,定不会为莺莺燕燕烦心。”
父亲拗不过我,只好同意。
可我错得彻底。
跪在皇帝面前时,他似笑非笑,“沈娘子这是来跟朕告状了?可事关大周和番邦,朕不可能阻止这场婚事。”

我却深深一拜。
“陛下,我想和您做个交易,我愿用玲珑斋和您换一道圣旨。”
我将想法说出,皇帝挑了挑眉,有些讶异,“你真舍得?”
鲜有人知,京城最红火的胭脂铺子玲珑斋是我的产业。
就连谭飞白也不知道,他对我的事向来漠不关心。
只会在我拨弄算盘时嫌我有铜臭气。
父亲病逝在我面前后,我才终于明白,世间一切都不如金钱重要。
我从此再不碰围棋,一心琢磨赚钱。
陛下笑了,“朕允了,你且等着吧。”
我回到家,往日总是关在书房研究残局的谭飞白,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见我回来,他急切开口。
“陛下可同意了?”
我点了点头,他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如此,枝鸢便不委屈了。”
我不予理会,向府中走去,却在看到院中的情形时愣在当场。
我好不容易养活的茉莉被连根拔起,院内的秋千也被人砍断。
下人们的脚毫不留情地到处践踏,院中的陈设都是我按照记忆中父亲创办的棋院置办的,现在却被毁于一旦。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我怒气上涌,上前去阻拦动作粗鲁的下人。
却被谭飞白用力钳制住手臂,“府中太过简陋,配不上公主,枝鸢三日后要嫁进府中,我只是叫人修缮一番。”
我猛地回头看他,咬牙切齿,“你可知这院子花了我多少心血……”
“够了,”谭飞白不耐烦打断,“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耍什么脾气,我置办了些东西,外头还等着银子,你去把账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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