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将文书塞回我手中,语气倨傲:
“南歌说过,这婚事只是陛下忌惮她的功勋权势,想让她更好的为皇家效力才安排的,如今既已和离,还请王爷顾全皇家颜面,往后莫要再往来了。”
我喉间发紧,最终只低声道:“明白了。”
正要转身,府内突然响起惊慌的叫喊:“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顷刻间,整个将军府乱作一团。
整个将军府顿时乱作一团。
家仆们四处奔逃,混乱中不知谁狠狠撞了我一下,我踉跄着跌进了院中的池塘。
冰冷的池水瞬间将我吞没,更可怕的是,池中楚南歌饲来观赏的食人鱼闻声而动,尖锐的牙齿立刻撕咬上我的皮肉。
剧痛让我失声惨叫,鲜血很快染红了水面。
几乎是同时落水的齐云宵,却被楚南歌一把捞起。
她抱着他快步上岸,对我的呼救充耳不闻。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时,楚南歌竟再次跃入水中。
我死寂的心忽然燃起一丝希望。
可她看都未看我一眼,只是迅速捞起水面漂浮的几页信笺,转身便上了岸。
“还好找回来了。”齐云宵破涕为笑,“这可是你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
楚南歌无奈的将他拥入怀中:
“傻瓜,这几张纸哪有你的安危重要?你若喜欢,我日日写给你便是。”
“我不管,这是你对我的心意。”
齐云宵说着,还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冷了。
原来在她心里,我的性命还比不上齐云宵的一纸情书。
剧痛与绝望交织,我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我正躺在床榻上。
四肢布满密密麻麻的食人鱼刺,稍一动弹就痛彻心扉。
老医者见我苏醒,道:“公子既然醒了,就去前厅取些麻沸散吧。这些鱼刺扎得太深,必须尽快取出。我还要赶去给一个贵公子抓药。”
我强忍着剧痛扶墙起身,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经过隔壁厢房时,透过珠帘,我看见楚南歌正细心为齐云宵剥着葡萄。
而他面色红润,哪有一丝病容?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却狠狠擦去,继续挪向前厅。
“所有的麻沸散都送去齐公子那里了。”药童低着头不敢看我,“这是楚将军特意吩咐的。”
没有麻沸散,老医师只能直接割开皮肉,取出深嵌的鱼刺。
那些尖锐的鱼刺已经深入肌理,有些甚至触及腿骨……
可医师刚下刀,一队士兵便闯了进来。
她们不顾我血肉模糊的身子,粗暴地将我从病榻上拖起。
我被强行带到将军府厢房,重重摔在地上。
抬起头,正对上楚南歌的视线。
她坐在床沿,小心地给齐云宵喂着补药。

可她身上连擦伤都没有。
楚南歌看着我浑身浴血的狼狈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云宵的信被水浸湿了,你去重新誊写一遍。”
“至于你的手,忍忍就好。”她扫了我血肉模糊的手一眼,语气没有半分动摇,“云宵性子急,等不了。”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我的右手掌心被撕扯得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喊人把我从病榻中带来,只为让我去抄写她们之间的情书?
积压了四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瞬间决堤,
我挣扎着抬起头,声音沙哑:
“楚南歌!你看看我的手,看看我的腿!方才在池塘里你任由鱼群撕咬我,现在还要这样折辱我?我到底算什么?”
我用尽力气嘶吼着,因为过于激动还咳出一口鲜血来。
可楚南歌的面容依旧冷峻,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反而是她怀里的齐云宵,抽泣道:
“南歌,王爷的字确实是京城最好的……那些信是你第一次写给我的,我只是想让最美的字来相配……”
楚南歌心疼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再看向我时眼神如刀:
“云宵难得有想要的东西。不过是抄几封信,你就这般推三阻四?”
我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每一道伤口都在灼痛,却远不及她这句话带来的痛楚。
见我久久不回答。
楚南歌的最后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
“既然你不肯,那就去猛兽园待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猛兽园里关着的都是饿极的凶兽,即便我完好无损也难逃一死,更何况现在浑身是伤。
“你明知我身上的伤……”我声音发颤,“那些野兽闻到血腥味会把我撕碎的!”
“那你就该早些想通。”她冷冷道,“押下去!”
亲兵立刻上前,不顾我的挣扎和哭喊,将我拖向猛兽园。
我拼命挣扎,伤口在拉扯中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衫。
被拖到猛兽园时,笼中饿狼闻到血腥味,顿时发出低吼,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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