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耳朵只是短暂地安静了半个小时,妹妹又给我打来电话。
我没接。
她又微信轰炸我。
“妈都要被你气死了,你真的是个冷血的人!”
“妈被你气得从轮椅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现在被救护车拖到了医院,你满意了吗!我告诉你,要是妈妈有什么好歹,你就是杀人凶手。”
“十恶不赦的杀母凶手!”
我退出微信,调出了家里的监控。
之前为了更好地掌握妈妈的恢复情况,我在家里的客厅装了监控,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杀母”的帽子我可担不起。
客厅里,两人骂了我二十几分钟,不带重复的。
妹妹在得到妈妈确切的回复,一定会帮她把包包要回来后,心情才稍有所平复。
可能是骂累了,妹妹直接站起来,准备回房休息,却被妈妈拉住手,她求助似的看向妹妹。
“丫丫,现在家里就咱们俩,妈想洗澡,你帮我呗?”
这般小心翼翼的语气,她从未对我说过。
妹妹面上闪过不耐烦,但可能是想到自己的包,于是便不情不愿地推着轮椅往卫生间走。
但还没走两步,意外就发生了。
轮椅的轮子卡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任凭妹妹怎么推,都动不了。
妹妹越来越不耐烦,将轮椅往后拉,然后猛地往前撞。
由于惯性,妈妈直接被甩飞出去,茶几上的玻璃杯被撞掉,散落的玻璃渣重重地扎进妈妈的额头里,离眼睛只有一公分。
鲜血从额头缓缓流下,妈妈痛得不停抽气,妹妹吓得惊慌失措,又磨叽了十几分钟才将120打出去。
都这样了,妈妈却全程没说妹妹一句重话,甚至还安慰受到惊吓的妹妹,要是我的话,早就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还会上头打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一连几十个吵闹的电话铃声将我吵醒。
“余小暖,你妈我都被你整住院了,你竟然还在呼呼睡大觉,你可真狠心啊!”
我啧了一声。
“嘿,你还不耐烦,快点滚过来,给我交医药费和住院费,一共9.5万。”
9.5万的住院费?恐怕其中还有3.5万的镯子钱和5.6万的包包钱吧。
“谁给你搞进去的,让谁去交,我没空,再给我打电话,我就报警告你敲诈勒索。”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可能是真的害怕我报警,电话铃声没再响起。
再次睡醒,是在三个小时后。
我打开手机一看,不仅有妈妈妹妹的“亲切问候”,还有很多员工和朋友的消息。
我不禁心下一紧。
“姐姐姐,你妹闹到工作室来了,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姑娘,又是大叫又是砸东西的,像疯子一样,可吓人了,你快来看一下吧,我们搞不定啊。”
附带一段两分多钟的视频,妹妹趾高气昂地坐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四周散落的都是各种协议文件,不少文件上还粘上了咖啡渍。
“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姐什么时候来,把钱给我,我就什么时候走。”
“我看你们谁敢拦我,我可是你们老板的亲妹妹,约等于这里的小老板,敢动我,统统滚蛋。”
“暖姐,你快上同城热搜看看,有个中年妇女在医院撒泼闹事,看着好像你妈妈。”
“暖姐,完蛋了,你出名了,现在网上全是你“毒打母亲”的负面消息,要不要紧急公关,等你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