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他,他脸上的温柔忽然化作冰冷:
“我劝你对我好一点!你是通缉犯,离开我还有地方去吗?”
还在用罪名威胁我,我突然觉得没劲极了。
“江少主,我留下是因往日你待我好。”
“如果你待我不好,那我和死在外面有什么两样。”
我嘴角一勾:“不如我死了干净。”
他冷笑一声,捏起我的下巴:
“我待你不好?记得白日那个嬷嬷吗?”
我声音发颤:“你把她怎么了……”
他把玩我的发丝,轻笑:
“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我杀人,只是失足落井,是死是活看她造化”。
话未落,他已狠狠吻了上来,直到呼吸将尽才松口:
“乖乖的,过了这阵我会待你更好,等我回来。”
他转身融入月色。
婚礼在相府举行。
苏晚晚点名要我去。
大婚当日,锣鼓喧天。
江忆棠着一身大红喜服,俊美如画,与苏晚晚三拜九叩。
而我在众宾客中沉默得像个影子。
苏晚晚身着凤冠霞帔,将我推搡至最外围的下人席,放话要为我寻归宿。
立时,有几个大汉借酒劲对我拉拉扯扯。
我指尖金针一闪,刺入他们的穴道。
等苏晚晚和江忆棠赶到,几个色鬼早已哀嚎着倒地不起。
苏晚晚厉声训斥我。
江忆棠的目光扫过我,又扫过那几个色鬼。
唇角却有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我直直跪在地上,横竖是最后一日。
可苏晚晚竟然盯上了我手上的金针。
“把她那套针拿来,给我烧了。”
那是我沈家祖传的行医金针,自小跟着我,救过一千多条人命。
我第一次抬头直视她:“苏小姐,我任打任骂,但是金针不可以。”
她居高临下看着我:“我做事,轮得到你说不?”
她看了一眼江忆棠,语气充满试探:“江郎,你说呢?”
江忆棠搂过她的肩,轻笑:
“如此小事,但凭夫人处置。”
金针融化成一滩无用的金水,就像我那三年荒唐的过去。
待所有人散去,江忆棠忽然把我拉到角落:
“别难过,金针我再给你打一套更好的,乖乖回去,我明天我来瞧你。”
我看着他眉间鲜红一点,忽然想起来记忆里那个温柔少年。
原来不是所有眉间带一点红痣的男子都是好人。
我看着他,笑了,留给他一个晦涩难懂的眼神,
回到柴房。
我跪在张妈妈女儿的尸身前,虔诚地撒上桐油。
漫天火光中,头也不回地冲入夜色。
与此同时,婚房内。
江忆棠怀中的栀子花玉簪突然滑落。
他知道我最喜欢栀子花。
明白这次非比寻常,明天他得多下点功夫才能哄我回来。
没想到竟无意识地带到婚房来。
正躺在他身下的苏晚晚,见到这只簪子,面色一冷:
“你到底还想不想要皇位了?”
他盯着苏晚晚像盯一只到手的猎物:
“那你呢,还要做我的皇后吗?”
脑子里却不受控地想起我的脸。
他不知道,明天见到的,只能是“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