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能感觉出来它和其他玩具的不同。每当我不小心磕碰,不小心摔倒,发出吃痛的声音,都能听到阿言似乎动了一下。
每当我哭泣着缩在它怀里时,它的仿生心脏会跳的更快,仿佛在包容着我的难过。
我越来越喜欢阿言,也越来越频繁地去按它脖子上的按钮。
“……我……爱……你。”
不断重复的这一句话,成了我世界里固定的,温暖的回响。
我搂着它的脖颈,喃喃自语:
“阿言,我也爱你。”
......
哥出事的时候毫无征兆。
剧烈的砸门声,好多人的脚步声冲进来,粗暴地撞开每一扇门。
他们焦急吵闹地说着什么,我听见哥在愤怒地低吼。
我吓得缩在角落,尖叫着:“哥!哥!你在哪里!”
“夏夏!回房间!捂住耳朵!”哥朝我这边吼,声音很快被扭打声淹没,随即是几声枪响。
有人冲进了我房间。我闻到陌生的汗味混着烟味。
“找到他妹妹了,马上带出去!”是陌生人的声音。
“房间里那是什么……?我的天!你们快来!”
“……这是活人?老天,赶紧叫救护车!”
“我的天啊,这孩子……”
“快取证!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有嫌疑!”
我被人强行扛走,疯狂地哭着拍打着他的背:
“哥!阿言!你们在哪?我好害怕!”
没人理会我。
过了很久,我被带到一个新的空间。
周围变得无比空旷和静谧,哥不在,阿言也不在。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止不住地哭泣。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很轻,伴随着轻微且温柔的香气。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同情和迟疑:
“你叫夏夏对吧?不要怕,我是警察,你很安全。”
她告诉我,我哥“做了很多非常严重的坏事”。她没有具体说,左右我也听不懂。
哥被抓的时候,反抗太激烈,被当场击毙。
我呆呆地坐着。哥死了。我没有哥哥了。
阿言呢?阿言在哪里?我抓着女警的手急切地问她。
女警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在医院。”
我听到了意料之内的答案,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那不是一个玩偶,对不对?”
女警轻轻把我搂进怀里安抚,说出的真相却无比残忍。
“他是人。”
“一个受害者。你哥哥囚禁了他两年……他的家人一直在找他。”
“你哥哥把他的声带割断,脖子上缝了一个按钮,按一下就能说出我爱你。这句话是他声带被割断之前录下的。”
“他的关节被金属固定,不能自己动,也逃不掉。你哥哥会给他喂饭,给他洗漱,保证他好好活着,来当你的玩偶。”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恐惧和荒谬感冲上大脑。
阿言是人。
那个每天陪着我,听我说话,被我一次次按动按钮的,不是人偶,是活生生的人。
按钮缝在他的伤口上,或许我每按一下他都会痛。可他却只能违心地说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