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莞泪光闪烁。
“你还要护着她?我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你让我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裴逸眼中溢满心疼,温柔为她拭泪。
“你先走,晚些时候我带她上门,任凭你打杀。”
“这街上人多眼杂,你终究施展不开。”
任凭打杀?
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碎成粉末。
记忆中游船上那个迎风而立笑容清朗的少年逐渐远去。
只余下冰冷的恨意,在心口灼烧。
“秦小姐竟已怀了你的虐种!?”
我惊呼一声,抬手指向他们,
“今日你们演这出戏,是不是是想逼死我给她腾位置?”
“你在我爹娘坟前发过毒誓,此生只娶我一人!却背着我与她珠胎暗结…”
我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恸,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四周哗然。
指着他们骂寡廉鲜耻,就该抓去浸猪笼。
臭鸡蛋与烂菜叶纷纷砸向他们。
裴逸死死护着秦菀菀,慌忙抱着她离开。
“逸儿!”
婆婆不知何时来了,
“带上南枝,立刻随我回去!”
“母亲!眼下这情形我怎能抛下莞莞?”
婆婆猛地上前抓住他,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我裴家列祖列宗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若执意要跟她走,为娘今日便撞死在你面前!”
裴逸最终还是背着我回了家,将我重重摔在榻上。
我适时转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夫君,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怎会真的看上那种狐媚子。”
“不许你这样说菀菀!她冰清玉洁胜你万倍!”
裴逸冷眼打量我,字字如刀,
“姜南枝,你已被我贬为外室!安分待着,或许还能得个容身之处。”
我心下一痛,面上却故作茫然:“外室是什么?”
裴逸一噎:“你真不懂?”
我用力摇了摇头。
“南枝不懂这些。但只要能留在夫君身边,不管是什么外室内室,我都愿意的。”
裴逸面露喜色,随即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心想:
我真是多虑了,竟担心她会闹得不死不休,她分明爱惨了我。
他点了点我的额头。
“你啊,傻人有傻福。”
京中流言盛起。
人人皆传探花郎与侍郎千金暗通款曲,珠胎暗结,竟还要当街打杀原配。
翌日一早,裴逸领着婆婆,抬着数十箱聘礼敲锣打鼓去了秦府提亲。
传闻当即便转了风向。
都说裴逸对秦菀菀一见倾心,为了她博得功名,如今正要风光将她迎过门。
而我,就是个犯了疯病胡乱攀咬主家的恶毒丫鬟。
裴逸仍在不遗余力哄骗我。
“菀菀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还苦苦哀求她父亲饶了你一命。”
“后日你替她去寺庙祈福一日,求一道平安符回来,此事便了了。”
“夫君,我都听你的。”
裴逸大喜,终于在成婚那日支走了我。
可狂喜之余,一丝隐隐的不安又浮上心头。
以我的性子,分明会闹得鱼死网破,今日怎会如此乖顺?
但他很快便不以为然。
裴逸将我送去了那处宅子,两个丫鬟迎上来,恭敬地唤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