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奖颁奖典礼上，获奖的青年企业家是我资助十二年的秦夕然。
提起创业路上的艰辛，她忽然看向台下的我。
所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我有些意外。
她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一路走来，大家都知道我是靠自己的努力。”
“但这位先生，却总声称是我的天使投资人，十二年来，从未缺席过我参加的活动。”
“我早就不堪其扰，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想让大家看看他，让他能够别来骚扰我。”
瞬间，我成了众矢之的，周围无数人在对我谩骂。
我看着她手中的奖杯，上面北辰两个字，取自我的名字。
......
“看着人模人样的，原来是个跟踪狂啊！”
“太变态了，这么迷恋秦总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他怎么混进来的啊？这种场合也是他能来的？”
几个保安听到这些议论声，也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台上如同骄傲孔雀一般的秦夕然，她昂着头，让我只觉得荒唐。
曾经那个在我面前乖巧又努力的女孩，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起身，准备离场，不想再在这里看这场闹剧。
可就在我刚站起来的时候，一杯红酒刚好泼到了我的身上。
“不好意思啊大爷，没看到你。”
一个年轻的男人装出讶然的样子，嘴角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看了他一眼，是我麾下北辰资本最新投资的一个初创公司的老板韩东。
“难道还要赶场子，去跟踪别人吗？”
众人都是嗤笑了起来。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可在这时，秦夕然走了过来，温柔地替韩东擦掉身上沾到的红酒，才是瞥向我。
韩东揽住她的腰，对着保安吩咐。
“还愣着干什么？尽快把他赶走！”
“另外，还要把他加入黑名单，以后看到一次，赶一次！”
周围众人纷纷附和。
“这种人，就该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攀附秦总。”
“赶出去就对了，省得在这里碍眼。”
我摇头一笑，抬脚往外走去。
刚出大门，凉意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秦夕然的声音。
她手中捏着一张支票，扔到了我的脚边。
“这些钱，够还给你了，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支票，一百万。
十二年的资助，就值这一百万。
“我原本以为你是那位陆北辰陆总，最近才知道原来只是同名罢了。”
“就你那个破公司，一百万，够你好几年的利润了吧？”
我只觉得悲凉，曾经那个在我面前乖巧懂事，怀揣梦想的女孩，如今竟变得如此市侩和冷漠。
“十二年前，你只是一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学生……”
“够了！”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别再提那些事了，谁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我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和你没关系。”
“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资助我。”
“这一百万你爱要不要，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转身离开。
韩东在门口处迎接她。
“宝贝，跟这种垃圾废什么话，大家可都在等你呢。”
“别跟垃圾待太久，会弄脏自己的。”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我轻叹一声。
这个时候，秘书急匆匆地跑过来。
“老板，公司门口出事了，有人在闹事。”
我愣了一下，秘书所说的公司，是我用来幕后掌控北辰资本，同时避免被过多打扰而设立的小公司。
在外人眼中，它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型商贸公司罢了。
“怎么回事？”
我皱了皱眉头问。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但现场来了不少人，闹得很凶。”
我跟秘书上了车，到了公司外。
不少秦夕然的粉丝围堵在公司门口，情绪激动。
“这就是那个变态跟踪狂的公司，必须给他们停水停电！”
“对，让大楼方面别再租办公楼给他们，这种人的公司就不该存在！”
“大家说得对，不能让这种恶心的人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周围的人纷纷响应，声音越来越大，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我觉得好笑，这整栋楼，本就是我的产业。
秘书在一旁无奈摇头。
“秦夕然这种新势力公司，特别强调老板的个人魅力。”
“她很会运作，通过各种方式吸引粉丝，所以私人粉丝不少，而且都特别狂热。”
我点点头，对此倒不意外。
“先别管这些，报警把这些人赶走，别让他们在这里影响公司正常秩序。”
秘书赶紧掏出手机报了警。
不一会儿，警察赶到，开始疏散这些闹事的粉丝。
那些粉丝一开始还不愿意离开，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各种难听的话。
“你们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是在维护正义！”
“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们的行为已经扰乱了公共秩序，必须马上离开。”
在警察的强力干预下，这些粉丝才不情愿地慢慢散去。
随即，我上了楼，回到办公室。
一旁的墙上，挂着秦夕然少年时代的照片。
照片里的秦夕然，那个时候还叫秦翠花，不过十六岁的年纪。
那个时候，她爸妈为了四万块钱的彩礼，就要把她嫁给邻村的老鳏夫。
我带她走出大山，开始资助她。
十二年来，我帮她摆脱了原生家庭，送她去国外留学。
直到她要创业，我考虑北辰资本名头太大，怕影响她的发展，也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压力，才决定用这小公司给她天使投资。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成功，本以为她会心怀感激，可不成想，在她的心中，我却成了一个想要控制她，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变态。
又或许，她只是想要彻底摆脱我，摆脱这个对她过去的不堪无比了解的我。
这时，秘书又是匆匆进来，脸色难看。
“老板，收到了夕然科技那边的律师函，要求我们公开道歉。”
我心头一挑，这秦夕然还真是不依不饶啊。
之前在颁奖典礼上如此羞辱我还不够，现在居然还发律师函要求公开道歉。
忽然电话响起，我接了，电话那头传来韩东的声音。
“哟，大爷，还没睡呢？”
我眉头一皱：“有事就说。”
韩东嘿嘿一笑。
“夕然累了一晚上，已经睡了，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跟大爷你说一下。”
“你也老大不小了，老是想着老牛吃嫩草可不好。”
“之前你送给夕然的那些东西，夕然嫌恶心，我都给扔了。”
“你也别难过，毕竟谁遇到你这样的，都觉得晦气。”
“夕然又是一向坚强自立，最讨厌你这种天天拿着以前帮助过她的那些小钱说事的人了。”
“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还一直纠缠夕然。”
我等他说完，才是挂了电话。
而后我看向秘书：“你告诉老吴他们，明天召开资方大会。”
听到这，秘书吃了一惊。
老吴目前，替我主管北辰资本，除非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我不会叫他。
“老板，您这是要……”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吃惊。
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秦夕然多有包容，即便她之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我也没有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养出白眼狼，当然要立规矩。”
我在公司凑合了一晚。
次日一早，公司门外分外热闹，不少媒体都聚集在这里。
那些记者看到我，瞬间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陆先生，您对夕然科技发来的律师函有什么看法？”
“听说您是秦夕然的天使投资人，还听说您对她有些特别的要求，能详细说说吗？”
“您觉得夕然科技指控您骚扰一事，背后有什么隐情吗？”
我拒绝回应，径直穿过人群，乘车去往北辰大厦。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北辰集团近年投资的主要独角兽企业的负责人，都是聚集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把我们召集过来了。”
“不知道啊，而且你看，吴总都只是坐在副手位置，那主座会是谁？”
“莫非是那位传闻之中的董事长陆北辰？可他一向神秘，很少露面啊。”
韩东坐在一旁，倒是显得十分淡定，笑着跟秦夕然聊着。
“肯定是因为你拿到了北辰奖，陆总要特别关照咱们呢。”
“说不定啊，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投资等着咱们。”
秦夕然对此，不置可否，但嘴角带着几分傲然笑意。
而在此时，我推开门走了进来。
众人都是一愣，纷纷看过来。
老吴正要起身迎接，被我眼神示意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秦夕然脸色一沉：“你怎么来了？连这种地方，你都要跟过来？”
在她眼中，我好似是一只烦人的苍蝇。
韩东更是皱眉，道：“你怎么跑进来的？保安呢？还不把他赶出去！”
我轻笑一声，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缓缓走到主座前坐下。
“怎么？我自己的地方，我还不能来了？”
韩东一怔，随即讥讽起来。
“就你？还你的地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保安，保安！”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然而，无人回应。
公司一众高层，此时都是脸色怪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是困惑。
但看我这个样子，他们也不好开口，只能坐在一旁听着，等我的安排。
秦夕然则是看着我，眼中带着几分厌恶。
“你不要再自误了，赶紧离开。”
“如果昨天给你的钱，你嫌少，等你公开道歉后，我可以再给你一百万。”
“再多，就是你不懂事了。”
韩东也是急忙附和。
“就是啊，你当年也没给夕然花多少钱。”
“夕然前前后后给你两百万，你已经赚大了。”
“别贪心不足蛇吞象，要是再敢讹钱，我们就报警抓你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我扫了他一眼，而后淡淡吩咐秘书。
“保安部门，这个月的绩效全部扣掉。”
“让这两个人叫了这么久都没被赶出去，保安看来是不想干了。”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秘书点头，干脆利落地回答：“是！”
“另外，法务和投资两个部门的负责人，怎么还没到？”
“一分钟内，如果还没到，就送辞职信过来吧。”
秘书当即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看着我这一番操作，韩东都是愣了一会儿，随即便是继续嘲讽。
“哟，还真是演戏演上瘾了，还扣保安绩效，还叫负责人写辞职信？”
“你真当自己是陆总了不成？你做梦呢！”
周围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
韩东见保安们站在一旁没动，又下令。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抓人！”
“把这装模作样的家伙给我扔出去！”
保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前这局面，似乎并不像韩东说的那么简单。
就在保安们犹豫着的时候，法务和投资两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匆忙进来了。
韩东一怔，随即急忙上前，指着我继续叫唤。
“二位，你们看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撒野，赶紧让保安把他赶走吧！”
谁知道二人没理他，急匆匆来到了我的面前，齐齐鞠躬。
“陆总，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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