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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倒追卫澄，把对卫珩的遗憾全都弥补在了他身上。

他亦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

从前我以为他是被我打动，如今才明白，他跟我一样，只是找到了最好的替身罢了。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责怪的呢？

陈将军将我送去医馆，可走了三四家，大夫都没在。

就连军医也集体失踪了。

一打听才知道，卫澄怕苏清欢有事，将城中所有大夫都请去了驿馆，寸步不离地守着。

陈将军武将的暴脾气一下上来了。

他气势汹汹地跑去找卫澄要人，可没多久却又憋着一肚子气回来了。

【卫澄这个王八羔子，竟拿他家祖传的丹书铁券压我，不许我带走大夫！】

【还说苏清欢跟你不一样，她娇生惯养，不像你皮糙肉厚，受点小伤缓两天就好了……】

我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平静地将药箱里的匕首咬住，自己动手拔出了插在手臂上的毒箭，又生生剐掉了中毒发黑的烂肉。

鲜血喷涌而出，刺得人眼红。

陈将军咬着牙替我包扎好伤口，声音哽咽道：【若宁，苦了你了。】

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一片阴影。

卫澄僵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我，喃喃道：【若宁，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伤得这样重……】

我早已习惯了卫澄迟来的关心。

这九年，我救了卫澄无数次，受的伤不计其数。

可每一次都要等到事后，他才会出现。

然后说一声我不知道这么严重。

就连放心头血，挖眼球，也几乎是等到我痊愈了，他才不痛不痒地陪我几天，安慰我几句。

唯独我的脸被划花这一次，卫澄第一时间赶来的。

他衣不解带地守了我好几夜，却在听见大夫说我的脸恢复不了后，瞬间变了脸。

我也终于看明白，他的心我捂不热。

能得到他敷衍的关心，只是因为我有七分像苏清欢罢了。

如今苏清欢回来了，我对卫澄已经没有了价值。

他此番主动出现在我房门口，向我表达出愧疚之意，只怕别有用心。

但我累了，不想绕弯子了，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世子有事请直说。】

卫澄喉头翻动，像是难以启齿。

憋了半晌，又开始拐弯抹角：【若宁，清欢和亲是为了南胤，她受的苦太多了，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带走所有大夫，并非想要你性命。】

【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我点点头。

爱一个人的偏执我感受过，所以我理解。

十二年前，我为了替卫珩破局，独自潜入北戎暗杀骑兵首领。

虽说成功了，却差点死了。

卫珩为了救我，也曾带来城中所有医士，就连路过的赤脚大夫也没放过。

士兵和百姓怨声载道，卫珩却像是听不见一样。

直到我脱离了危险，他才背着荆条上了城楼，给所有人请罪。

他自罚了六十军杖，可即便血肉模糊，他也不肯说出我的名字。

所以没有人知道我，更没有人恨我，跟我过不去。

卫珩在用他的方式护我，卫澄又何曾不是呢？

【世子，我不怪你，你有事尽管说，我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