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事情,我好像都记得,可那份爱,却被硬生生剜掉了。
我习惯性地开口安抚。
“不好意思,我头太疼了。”
顾淮安的表情僵了一瞬,极不自然。
他狼狈地移开视线,正好看见炭盆里烧焦的香囊。
他眉头紧锁,立刻叫人。
“什么脏东西,赶紧给我扔出去!”
我看着香囊上烧焦的痕迹,下意识地抚过自己唇上的伤口。
顾淮安的身体瞬间绷紧,脱口而出。
“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又慌乱地补充。
“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别信!”
他的掩饰拙劣又可笑。
我却连探究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我只是看着那只烧焦的香囊被拿走,平静地开口。
“一个破烂玩意儿,早就该烧了。”
就像我们之间的情分一样。
顾淮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哪怕被太医勒令静养,他也几乎二十四时辰都黏在我身边。
哦,不对,除了晚上。
夜半时分,他起身去找苏清婉的时候,我总会醒来。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回到我的殿里。
就在我躺着的这张床边,抵死缠绵。
“淮安,你什么时候让沈月华恢复记忆?”
苏清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情欲的间隙里格外清晰,
“为了报仇,你牺牲了十年清誉,我也等了你十年,够了,真的够了。”
顾淮安总说快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看见苏清婉投向我时,那双眼睛里淬毒般的恨意。
苏清婉开始悄悄换掉我的药。
她不知道,顾淮安怕我发现他们的苟且,每天都在我的饭食里,加了更多的乌头丸。
我的神思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常常对着窗外一坐就是一天。
顾淮安对此很满意,他只觉得我不缠着他了,甚至莫名地松了口气。
真可笑,他费尽心机地把我变成一个世界里只有他的废人后,却又开始嫌累了。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过着慢慢不爱他的生活。
直到那天晚膳,殿门被猛地撞开。
苏清婉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直挺挺地跪在我面前。
“我哥哥被贬斥边关!你冲我来,别动我的家人!”
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殿外,人声鼎沸,一群御史言官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王爷,请问您对您王妃在宫中散布您与苏姑娘秽乱宫闱一事,有何看法?”
“王爷,十年隐忍原来都是假象吗?”
十年来,顾淮安为我沈家所累,受尽屈辱,是朝野上下人人称道的痴情种。
如今真相揭开,第三者介入,所有的矛头自然都对准了苏清婉。
御史们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苏清婉的脸上,言辞刻薄难听。
顾淮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着我,眼神里是翻涌的风暴。
可最终他还是没动我。
只是拉着苏清婉,说他会解决。
转身他给心腹下令,让准备一下送苏清婉全家离京。
苏清婉眼神一冷,在袖中捏碎了什么东西。
不到一炷香,宫里就传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