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那天,姜以宁当着我的面砍下我妈一只手。
当我妈的人砍下她一条腿,
她抬头,笑容在月光下染血:
“杀了我。
“你如果敢留我这条命,以后你逼他一次,我就敢连你的腿一起砍!
“来啊!”
从此,继母再也不打我的主意。
她说明月不该染血。
抽走我手里的刀,将爸爸的私生子们一刀斩落继承位。
所有人都说,姜总浑身都是血。
唯独不许丈夫沾一滴。
可只有我知道,她一千多页的日记里,密密麻麻都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一个明月般,皎洁无瑕的男子。
婚戒扔到她脚下,她如梦初醒。
点燃日记,她笑中带悲:
“放心,我和他,早就没可能了。”
我把离婚协议推过去:
“有可能。”
她笑着撕碎:
“你我,生同衾,死同穴。”
……
离婚协议也被烧了。
我与姜以宁,生同衾,死同穴。
哪怕死了,两个棺材也要各自撬开一道缝,睁眼闭眼都能看到彼此。
也只能看到彼此。
这是我们婚礼时的诺言。
她踩着离婚协议的灰烬,走的决绝。
再次看到她的新闻,是晚上。
夜沉如墨的雨天,唯有台阶上那男孩是天地之间唯一的白。
白T恤,白皮肤。
笑起来带着天然的俊朗。
看到镜头的瞬间,便被姜以宁一把护到身后,雨伞下压,只露出自己的下巴。
她不允许自己的脸被媒体拍到。
她的男孩更不行。
因为我会查。
哪怕只是那一瞬间的露脸。
我也截到了图,交给了自己的手下。
但是。
没有结果。
全球数据库没有任何一张照片与男孩配对。
勉强查到了疑似常春藤院校的学籍照片。
脸还是被一条长黑方框隐藏的。
姜以宁在保他。
当我再去搜集那条新闻的回放,却发现连那仅剩的新闻都消失在了网上。
只留给我那张截图。
那张男孩眼睛里带着水汽,惊恐的看着镜头,背后是姜以宁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姜以宁的手紧紧攥住。
她这样紧张的护过两次男人。
一次是爸爸和叔叔们被仇家投尸长河。
我在血水中一个一个将他们拖上岸。
如血残阳中,那个站在岸上的女孩这样护过我。
一遍遍用自己的身体温暖我冻僵的身体。
哭着求我不要闭眼。
一次就是镜头前,她生怕面前的男孩被曝光,落到我手里。
她回来的时候,男孩的照片从大理石桌面上滑到她面前。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窗外,吐出一口烟圈。
“我和他不会有结果。”
照片被她收到手心。
我只问了一句:
“一千多页日记,什么时候,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
月光照在大理石桌面上。
却照不亮我们彼此的表情。
只有离婚协议被推到她面前的沙沙声。
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
打火机点燃我唇间的雪茄,短暂照亮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