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柔婷毫不在意，继续羞辱我：
“妈，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毕竟我从小到大，琢磨出了几百种折磨你和我爸的方法，巴不得咒你们早死早超生，好让我早早继承遗产。”
她从包里掏出口红，慢慢旋出膏体，却没往嘴上抹。
我呆滞看她缓步走向岳鹏的遗像，抬手画了两下。
一个大大的红叉，隔着玻璃镜面，出现在了岳鹏黑白的脸上。
“怎么我爸都被气死了，你还活蹦乱跳地呢，真没成就感！不过，我懒得和你费劲了。”
她瞧着立在茶几上的全家福，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谁叫我大哥住别墅开豪车，一顿饭顶你十年工资。哪怕是一年的包养费，也比你的遗产多百倍。”
我惊得浑身冷汗直冒。
印象中，女儿的确比别的孩子调皮叛逆，满脑子的鬼主意。
但我从来没觉得她是坏孩子。
我心底还抱有一丝幻想，颤抖着嘴唇问她：
“你说的，是你的真心话，还是编出来骗我的？”
“怎么，非得逼我证明给你看？”
她眼珠提溜转了几圈，落在小狗团团的身上时，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
我心里咯噔响了一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解开狗绳，在团团屁股上踹了一脚。
“走，姐姐带你出门遛弯。”
等我反应过来追上去，才看见岳柔婷抱着胳膊，悠哉游哉地站在对面的红绿灯下。
团团被困在横冲直撞的车流间，瑟瑟发抖，湿漉漉的眼睛里盛满惊恐与迷茫。
我想冲上去把它抱回来。
偏偏绿灯倒计时刚巧结束，我没法靠近一步。
岳柔婷甜笑地蹲下身，朝团团友好地拍了拍手。
面对陪它一起长大的小主人，团团摇着尾巴，欢快地跑向岳柔婷。
“团团，待在原地别动！”
伴随我尖叫声同时响起的。
是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私家车躲避不及，对着团团的头碾了过去。
“怎么不给狗牵绳，在马路中间乱溜达，这不是碰瓷吗！今天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我一分钱都不会赔的！”
满脸横肉的司机骂骂咧咧下了车。
对着沾满碎肉的轮胎，和溅了排血的前盖，低声啐了句“晦气”。
岳柔婷见司机开着几十万的宝马，立刻赔笑走上前，柔了声音安慰：
“哥哥，不好意思，我就想逗一下流浪狗。要不，我把洗车钱赔你，咱加个微信吧。”
司机眯起色眼。
看到岳柔婷扭捏弯腰，露出低胸吊带下的春光。
他立刻会意地掏出手机。
这一幕，全被我看在眼里。
我含着眼泪，大踏步穿过车流，抬手甩了岳柔婷一巴掌。
“团团是我和你爸送你的六岁生日礼物，他给我们娘俩就留了这么点念想，岳柔婷，你有心吗？”
我咬紧牙关，艰难吐出每个字。
悲怆与愤怒逐渐累积。
直到最后的质问，变成从喉咙深处迸发的嘶吼。
这是我第一次对岳柔婷动手。
她捂着红肿的侧脸瞪我，嘴硬狡辩：
“我就想用团团吓吓你，又不是真要弄死她的！要是你不反对我和榜一大哥奔现，至于把事闹这么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