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沉默了一会。
而后才云淡风轻的说,
“惟州他爸赌博欠了人家钱还不上,我又不能让这件事给我爸知道,只能让你去换肾。林家养你这么多年,我想这点小忙你还是能帮上的。”
这些话瞬间化作针尖,狠狠扎入周峤南的心脏。
原来,现在的他,早已成了可以随意扔弃的工具。
随着一声声抽泣,他的绷带早已被血染红。
疼痛不断钻进脑袋,周峤南咬着牙,再次晕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他忍着伤口的疼痛,木讷地拖着身子走出医院。
随着一声鸣笛,一辆车停在周峤南身前。
是林家的司机。
“小姐特地让我来接你,快上车吧。”
周峤南靠在树边没动,“我想去福利院,你能送我去么?”
司机犹豫了半晌,“林小姐让我带你回去。”
“那麻烦你走吧。”
周峤南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这里是偏僻的郊区,其实很不好打车。
司机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上车吧,我先送你去。”
……
福利院的门前桑树早已不如当年繁茂,顶着烈阳,周峤南往里走。
教室里都是一些和他一样,找不到爸爸妈妈的孩子。
院长得知他来了,兴奋地从里屋出来。
“峤南,都长这么高了!”
院长的手,大概是他这些天来得到的仅有的温暖。
心也在此刻得到了片刻的愈合。
院长想到什么,急忙又从屋里拿出了两样东西,递给他。
“这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手链和合照。”
“有了这些,我想你应该能有机会找到他们。”
周峤南握着院长的手,激动的泪水再也没忍住流了下来。
“周峤南!”
然而下一秒,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和谐。
周峤南浑身一怔,转身的瞬间,就见林清禾愤怒的走过来。
“要不是曹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偷偷溜到了福利院。”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对准了周峤南,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周峤南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衣摆,唇色苍白。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直视着林清禾,眼中尽是委屈与隐忍。
曲惟州跟在林清禾身后,扫视了福利院一圈,然后朝门后使了个眼色。
就见门口立马出现了四五个黑衣人。
“把这些能用的东西全给我砸了。”
随着曲惟州一声令下,这群黑衣人抄起棍棒就开始砸。
护工老师们被吓得连连逃窜。
周峤南将院长护在身后,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不行!不能砸!”
“住手!快住手!”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
院长声嘶力竭地劝他们停手,却被两个保镖抓着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一切被破坏。
周峤南盯着毫无反应的林清禾,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发冷。
“你到底想干什么?挖了我的肾还不够,现在还想要我的命么?”
手术后的疼痛还在延伸,周峤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对上他的视线,林清禾心头莫名一顿,一种奇怪的情绪从心底蔓延。
她不由皱眉,
“周峤南,你生是林家的狗,死是林家的鬼。林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想着逃走!”
有什么在周峤南心中‘嘭’的一下,碎了。
他颤着手,嘴角蔓出一抹苦涩,“放过他们,我跟你走。”
林清禾顿了顿,目光落到他紧攥的手上,眉头一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见周峤南沉默,一旁的曲惟州干脆直接上手开抢。
刚做完手术,本就无力抵抗的周峤南被他狠狠一撞,身子瞬间砸到墙上。
腹部和背部立时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
血沿着他的衣角流了出来。
他狠狠吸了口冷气。
却见曲惟州将那张他父母唯一的照片举起来,嘲讽道,
“呦,看起来像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破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