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位先生影响到画廊的正常秩序了,麻烦请他出去。”
顾言彻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黑了下去。
“你说什么?”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说,”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清晰无比,“请你出去。”
“苏挽星,你他妈再说一遍!”
他怒吼一声,伸手就要来抓我。
保安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
“先生,请您冷静,不要在这里闹事。”
“滚开!”
顾言彻一把推开保安,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没有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咆哮在安静的画廊里回荡,引来更多人的侧目。
我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也只是朗声道:“保安!请这位先生出去。”
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一老一少,都是憨厚老实的模样。
“先生,请您出去。”
顾言彻嗤笑一声,眼皮都懒得抬。
“瞎了你的狗眼,知道我是谁吗?”
老保安不卑不亢:“先生,我们只认规矩,不认人。您在这里大声喧哗,影响到其他客人了。”
“我再说一遍,滚开!”顾言彻彻底没了耐心,伸手再次向我抓来。
年轻的保安一步上前,像一堵墙,稳稳地挡在了我面前,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了顾言彻的手腕。
“先生,您再动手,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顾言彻的手腕被钳住,挣了一下,竟然没挣开。
他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被两个他眼中的“下等人”当众制住。
“放手!我叫顾言彻!顾氏集团的顾言彻!”他吼了出来,以为这个名字能吓退一切。
然而,老保安只是掏出对讲机,不紧不慢地说:“前台,通知一下,A展厅有位自称顾言彻的先生闹事,准备报警吧。”
报警?
顾言彻不怕警察,但他怕丢人。
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很好。”
“苏挽星!有本事你就一直犟着,别来求老子!”
他甩开保安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皱的西装,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那背影,狼狈又充满了戾气。
第3章
第二天,画廊老板找到了我,表情很为难。
“挽星啊,真对不住,你……可能要另外找工作了。”
我问:“为什么?”
老板叹了口气,眼神躲闪。
“画廊被人整个买下来了,新老板点名……要辞退你。”
“不光是你,小李和老黄也被辞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是顾言彻的手笔。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得罪过他的人。
“知道了,麻烦把这两个信封交给他们,是我连累了他俩。”
没有追问,没有纠缠,我只是将两个装着钱的信封交给了老板。
老板默默接过,也不多言。
我收拾好我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抱着一个小纸箱,走出了画廊。
外面阳光正好,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顾言彻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