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魏离……是女儿身!」
满朝文武,瞬间死寂。
龙椅上的萧玦,猛地站了起来,脸上血色褪尽。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夺过那块白布。
那是我用了十年,日日夜夜束缚在胸前的布条,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和淡淡的药香。
铁证如山。
萧玦捏着那块布,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女儿身……」
他喃喃自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眶却一点点红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他猛地将白布砸在地上,声音里是滔天的怒火和一丝无人察觉的恐慌。
「来人!开启观天盘!」
「朕要看看,这个魏离,究竟还瞒了朕多少事!」
观天盘,乃皇家秘宝,能回溯时光,窥见人之一生。
只有帝王才有资格动用。
为我一个已死的奸臣动用观天盘,所有人都觉得陛下疯了。
可君无戏言。
很快,巨大的观天盘在太和殿中央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流转,投射出一片光幕。
光幕之中,我的一生,就此展开。
画面并非从我开始。
那是一个春日,桃花灼灼,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正在桃林里放着纸鸢。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活泼爱笑。
另一个,则身着蓝衣,安静沉稳。
朝臣们认出来了。
「那是……魏大将军家的两个孩子,魏音和魏离。」
「听说魏音姑娘自幼许给了还是太子的陛下,可惜……红颜薄命啊。」
是的,那个粉衣女孩,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魏音。
而那个蓝衣的,才是我。
画面里,一个锦衣少年闯入了桃林,正是年少的萧玦。
他一眼就看到了笑靥如花的魏音,脸上露出了少年人特有的羞涩。
魏音也看见了他,大方地笑着打招呼。
「你是谁呀?」
萧玦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是……」
我从树后走出,挡在姐姐身前,警惕地看着他。
「你是东宫的人。」
萧玦愣了一下,看向我,又看看我身后的魏音,眼中有些惊奇。
「你们……长得真像。」
魏音拉开我,笑着对他说:「我叫魏音,你呢?」
「我叫……阿珏。」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我,只是姐姐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影子。
金銮殿上,萧玦死死盯着光幕,眼神复杂。
他或许已经不记得,那一日,桃林里还有另一个女孩。
观天盘上的光影流转,时间飞快地推移。
萧玦和魏音的感情日益深厚。
他会带她去宫外看花灯,会亲手为她雕刻木簪,会在她生辰时,翻遍全城为她寻一块暖玉。
而我,永远是那个跟在他们身后,沉默的旁观者。
姐姐总是拉着我的手,把萧玦送她的糕点分我一半。
「阿离,等我和殿下成婚了,你就跟着我一起住进东宫,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点点头,看着她幸福的侧脸,也由衷地为她高兴。
直到那一天。
那是我和姐姐的十五岁生辰。
萧玦约了姐姐去京郊的相国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