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一次月考中,他的成绩从全班倒数,一跃成为了班级前三。
班主任在家长会上,点名表扬了江宇。
“江宇同学最近的进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这背后一定离不开家长的支持和鼓励。”
江河坐在下面,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
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讲台,仿佛透过老师,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回到家,江河把成绩单拍在江宇面前。
“你满意了?”
江宇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是妈满意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一块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江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把抢过成绩单,撕得粉碎。
“你妈已经死了!你做这些给谁看!”
“她没死!”
江宇猛地站起来,冲着江河嘶吼。
“她就在这个家里看着我们!看着我!她要我学习进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他状若疯癫,又哭又笑。
江河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踉跄着退后两步。
“疯了,你真是疯了。”
他逃一样地离开了江宇的房间。
江宇的“学习进步”,并没有让他“不再烦恼”。
相反,他变得更加焦虑和偏执。
他总觉得,只要他稍一松懈,我就会从某个角落里走出来,用那双失望的眼睛看着他。
他开始出现幻觉。
他会在深夜刷题时,看到我坐在他身边,为他削铅笔。
他会在食堂打饭时,听到我叮嘱他多吃点青菜。
他会在课堂上走神,仿佛看到我站在窗外,欣慰地对他微笑。
这些幻觉,让他备受折磨。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看起来比江河还要苍老。
他用优异的成绩,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牢笼。
而那把锁,是我用血写的。
……
江雅的疯,是另一种形式。
“愿我的小雅,永远美丽,万事顺心。”
这句话,成了她的魔咒。
她开始疯狂地迷恋镜子,一天要照上百八十遍。
家里的每一面镜子,都被她擦得一尘不染。
她不允许镜子上有一点灰尘,就像她不允许自己的脸上,有一点瑕疵。
她每天花四个小时化妆,从底妆到眼线,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完美。
她出门前,会换十几套衣服,直到挑出一套她认为最能凸显她美丽的。
她的“万事顺心”,也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实现。
她看上的包,总能抢到最后一个。
她想去的餐厅,总能订到最后一个位置。
她讨厌的同事,总会因为各种离奇的原因,自动离职。
这一切的顺遂,让她感到不安。
她总觉得,这是我用命换来的。
她开始害怕。
害怕这种“顺心”会用完。
害怕她一旦不再“美丽”,我就会收回所有的好运。
于是,她对“美丽”的追求,达到了病态的程度。
她开始节食,每天只吃一个苹果。
她去健身房,疯狂地撸铁,直到筋疲力尽。
她甚至开始考虑,要去脸上动刀子。
那天,她拿着一张整容医院的宣传单,找到了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