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事务所里,气氛凝重。
大姑子一家和陆哲坐在我对面,表情各异。
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我丈夫的遗嘱。
“本人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房产、股票及现金存款,全部由我的妻子苏晚继承。”
“什么?!”
大姑子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
“不可能!我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留给陆哲!他可是我哥唯一的儿子!”
她丈夫也急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苏晚,是不是你逼我哥这么写的?”
陆哲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果然是为了我爸的钱!”
他吼出这句话,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上一世,他也是用这句,在我被网暴时,彻底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没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律师。
律师推了推眼镜,不为所动,继续念下去。
“继承人苏晚需承担起对我儿子陆哲的抚养与教育责任,直至其完成学业,具体抚养标准与教育投入,由苏晚女士全权酌情决定。”
全权酌情决定。
这几个字像重锤,砸在对面三人的心上。
“我不信!这遗嘱是假的!”
大姑子状若疯狂。
我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遗嘱是丈夫昏迷前一个月,在律师和公证员的见证下亲自订立的。”
“这里有公证录像,还有他当时的主治医生出具的精神状态评估报告。”
“你们要看吗?”
我将一叠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大姑子一家哑火了。
陆哲的脸色从愤怒转为惨白。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他爸留给他的,不是金山银山,而是一道套在他脖子上的,由我掌控的枷锁。
我看着他,露出一个慈母般的微笑。
“陆哲,别担心。”
“妈妈虽然拿了全部遗产,但一分一毫都会为你花的。”
“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会为你成立一个教育专项信托基金。”
我顿了顿,欣赏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然后,慢悠悠地,将这希望彻底掐灭。
“这个基金,只负责支付你的学费,并且是直接对公转账给学校。”
“生活费嘛,我会按月打给你,标准就参考本市最低生活保障线吧。”
“至于额外的,比如你想去维也纳,想请名师,想换好钢琴。”
我拖长了音,看着他越来越绝望的脸。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成绩、品行、以及你对妈妈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