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滑到我的脖颈,最终停在我的脖子动脉上。
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脉搏,非常沉稳非常有力。
只要我在此刻睁开眼,他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掐断我的脖子?
我不敢赌。
良久,他似乎是确认了我已“熟睡”,俯下身,在我耳边落下极轻的呼吸。
“晚晚,这件睡衣很适合你。”
他熟悉的声音喑哑,带着一丝好不掩饰满足的笑意。
然后,我感觉到他拉了拉被子,仔细地为我盖好,还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离开,假装脚步轻得像一只猫。
直到房门再次关上,我才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到底想干什么?
假死归来,就是为了半夜爬上我的床,给我盖被子?
我一夜没有睡着......
第二天,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了季慎的墓地。
冰冷的墓碑上,他的照片笑得温和。
可我知道,这张温和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怎样玩弄人心的恶魔一般的心脏。
我将白菊放下,讽刺地勾了勾唇。
“季慎,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身后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转身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傅云洲,季慎的主治医生,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医生,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一身黑衣,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表情沉痛,脚步迟缓。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
“苏小姐,你也来看阿慎?”
我点点头,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状似不经意地问:“傅医生,季慎的病,当时真的没有一点转机吗?”
傅云洲苦笑一声,镜片下的眼睛充满了悲伤。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能撑住三个月,已经是奇迹了。他的死亡证明,是我亲手开的。”
他的悲伤不像是装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恳切。
我心里那点怀疑还是动摇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别墅监控里的人不是季慎?
可那张脸,那种熟悉的感觉,是真实的,假不了。
和傅云洲道别后,我开车回家。
刚停稳车,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离傅云洲远一点,我不喜欢你看他的眼神。】
【还有,以后不准再来这种地方。】
霸道偏执不容置疑的语气,就是他的语气。
我攥紧手机,怒火中烧。
他不仅监视我,现在又嫉妒?
一个死去的人,一个“死人”,有什么资格嫉妒?
想了想,我拨通了弟弟苏星的电话。
“姐,不要担心,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苏星的声音充满活力。
我心中的怒火被暖意冲淡了一些。
“那就好,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姐,我知道,谢谢姐夫。虽然他脾气有点怪……但他是个好人。”
好人?
我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
一个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的骗子,算得上什么好人。
我决定主动反击。
既然他喜欢玩,那我就陪他玩玩,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