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多年的老公说要给我一个七夕惊喜,却在当晚抱回一个生育机器人。
从此他以试验公司新品为由,在我眼皮子底下与机器人夜夜痴缠。
机器人检出怀孕当天,他不顾我的面子高调召开新闻发布会,当众公布喜讯。
我忍无可忍,在蜂拥而至的媒体前宣布起诉离婚。
他一把抢过起诉书,撕成粉碎后扔了我一脸。
“方苑,说了多少次我只是为科学献身,你又在作什么妖?”
“我们迟早得要孩子,是机器人替你承受了生育之苦,别不知好歹!”
我拍去头发上的纸片,发出一声冷笑。
“傅思明,不是你说我没机器人温顺听话,不配做你孩子的母亲吗?”
“既然如此,我祝你俩今后一胎八宝,子孙满堂!”
1
我话音刚落,发布会现场的媒体顿时炸开了锅。
“难道傅总真和机器人日久生情,为一块铁疙瘩冷落发妻?”
“只有我觉得方太太得了便宜还卖乖吗?老公是科技新贵,自己还能无痛当妈,哪个女人不羡慕!”
“得了吧,我可不相信人能让机器怀孕,说不定里头大有隐情!”
几十家记者抢着把话筒递到傅思明嘴边,会场秩序一度失控。
看他脸上浮起一丝慌乱,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扔下一份全新的起诉书,我正想离开会场,却被傅思明的女秘书林菲儿拦在门口。
“夫人,我知道您因为怀不上孩子一直心情低落,可您不该迁怒傅总,毁了他精心准备的新品发布会!”
“他为研发生育机器人熬过多少大夜,现在脸上还挂着黑眼圈呢!”
她身后跟着我年迈的父母,脸色也十分难看。
“简直是胡闹!你们夫妻一路白手起家,好容易到了享福的时候,哪有现在闹离婚的道理?”
“赶紧当着媒体给阿明道个歉,回去把离婚起诉给我撤了!”
现场媒体听了这番说辞,纷纷交头接耳。
“早就听说傅总一直没有孩子是方太太的问题,果然如此!”
“据说傅总花费巨资研发生育机器人,就是为了帮助像夫人这样生育困难的女性。”
“太感人了吧!这么暖心的高智商霸总她不要,能不能分我一个?”
傅思明见舆论倒向自己,又恢复了胸有成竹的神色。
他理了理衣襟走来,抬着下巴向我伸出手。
“苑苑,别闹。女人都爱吃飞醋,这也是你爱我的表现。”
“只要你乖乖地对着镜头认个错,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在众人直呼好甜的惊叹声中,我冷着脸拍开他的手。
“你做梦。”
这个无情的动作像是把众人激怒了。无数长枪短炮瞬间对准我,噼里啪啦的闪光灯险些把我闪瞎。
“这女的什么态度?男人给她点好脸色她就要上天了!”
“之前还刷到过方太太是傅总贤内助的宣传稿,看来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吧?”
“啧啧,从没见过这么没格局的女人。我看傅总不如顺她的心意,离了算了!”
傅思明露出受伤的表情,强势地上前一步按住我的肩膀。
“苑苑,是不是我前段时间忙着研究,忽视了你的心情?”
“等机器人帮我们生下孩子,无论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可以陪着你!”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明明没用多少力气,他却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腰险些撞到桌角。
林菲儿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扑上前焦急地查看傅思明是否受伤。
看到男人手上碰出一片红痕,她一下子红了眼眶。
“夫人,您今天是怎么了?不管和傅总有什么误会,您也不该动手啊!”
“傅总为项目殚精竭虑,本来身体就不好……”
我正要反驳,后脑勺又被母亲狠狠拍了一巴掌。
“没家教的东西,天下哪有女人打男人的道理!”
“何况阿明这样贴心的好老公,你以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母亲手劲很大,脑海中传来一阵阵眩晕恶心。
看着偏帮女婿的父母,还有不明真相指指点点的宾客,我只能露出苦笑。
“贴心?我高烧烧到39度,连倒杯凉白开的人都没有,他却忙着亲自给机器人上润滑油。碰上这种男人可真是我的福气!”
2
全场哗然,记者们的话筒又一窝蜂怼到了傅思明面前。
“傅总,方太太指控您为了机器人对她实施冷暴力,您要如何回应?”
“您是否真如她所说,对生育机器人产生了超越世俗的情感?”
宾客们看傅思明的眼光也变得怪异起来。
“放着活生生的重病老婆不管,去给没有生命的铁疙瘩抹保养油?什么人哪!”
“是润滑油不是保养油,我怎么感觉方太太的话颇有深意……”
“哎哟,这傅总看着一表人才,没想到私底下口味还挺小众!”
林菲儿抹着厚粉底的小脸上飞过一抹红晕,随即推开记者挡在傅思明身前。
“媒体朋友们,请不要以讹传讹!”
“傅总确实对机器人的研发工作亲力亲为,但从来没有因此虐待自己的家人!”
听着她信誓旦旦的语气,我忍不住笑出声。
“林秘书这话,倒像是在我家安了监控摄像呢。”
林菲儿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还是尴尬地遮掩道:
“夫人别拿我开玩笑了。傅总多看重夫人,您一直无法生育,他就顶着家族压力坚持丁克,这事公司里的员工都知道呀!”
傅思明皱起眉头,一脸为难地叹了口气。
“本来家丑不该外扬,可我实在不愿因为自己的家庭问题,影响到生育机器人这项跨时代科技的顺利发布。”
“我太太因为怀不上孩子心情抑郁,最近都要靠药物维持精神稳定。今天想必是没有遵医嘱,让大家见笑了。”
说着,他果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病历,白纸黑字地写着我有精神分裂症。
一时间,所有镜头都对着那张病历一阵狂拍。
“什么呀,原来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婆子!”
“那女的自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所以才会嫉妒可以生育的机器人,简直丧心病狂!”
“谁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傅总对精神分裂的妻子不离不弃,真是企业家的楷模!”
听着众人的恭维,傅思明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拨开记者将我揽入怀中,灼热的气息喷到我耳畔。
“苑苑,省省力气吧。”
“再和我犟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威胁的话语落到旁人耳朵里,倒成了霸总的深情安慰。
“这个方苑上辈子是拯救过银河系吗?怎么作妖都有男人给她兜底!”
“她就可劲闹吧,傅总要是真的忍不下去甩了她,便宜的还是别的女人!”
我父母也忙着给金龟婿说话,在边上急得直跺脚。
“你这个赔钱货,还不快老老实实回家撤诉!”
“明天新闻上肯定都是你发疯的蠢样,老方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要是再不听话,我们老两口只能当没你这个女儿!”
别人的看法我可以不在意,可至亲的不信任还是让我如坠冰窟。
我刚嫁给傅思明时,他的事业还没起步,父母差点都不愿来参加婚礼。
等公司走上正轨,我有不少闲钱可以贴补家里和弟弟,他们才对我和傅思明笑脸相迎。
今天,他们又要为了女婿的“钱”途,坚定地站在我的对立面。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很没意思。
“爸、妈,你们不愿意认我,那就算了吧。”
“但今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和姓傅的离婚!”
3
母亲哭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扯我的头发。
“早就知道养女儿没用,可也没想到会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见我躲闪,她直接瘫坐在地上,捶打着胸口放声哀叹自己命苦。
看到这番情景,记者们纷纷一脸愤慨地按下快门。
“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有一点同情,简直是个禽兽!”
“还是那个林秘书主动扶老太太起身,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还大!”
“据说方苑还是个小学老师?别把孩子都教坏了,必须马上让校方开除!”
傅思明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却还是紧皱起眉峰,摆出纠结的神色。
“苑苑,你真的要放弃我们五年的感情,放弃我?”
“难道……是因为我忙工作的时候你太寂寞,认识了外面不三不四的男人?”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傅思明泼我脏水的机会。没有理会因为八卦兴奋不已的记者,我径直离开会场。
坐上停在门口的出租,一个经验丰富的离婚律师正在那里等我。
他翻了翻我的起诉书,露出为难的表情。
“方女士,且不说目前婚姻条款并不支持男方净身出户,当下的舆情也对您很不利。”
我摇摇头,从包里掏出一个优盘。
“刘律,您先看看这个。”
刘律师把优盘插进笔记本电脑,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靠在椅背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看向我的目光变得坚定。
“您说得对。有了这些证据,我们一定能赢!”
和律师交待完起诉事宜,我正盘算今晚去哪里过夜,手机却突然收到一长串银行账户冻结的通知短信。
打电话质问傅思明,手机那头传来男人得意洋洋的声音。
“方苑,别挣扎了。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你手里哪张卡不算我们的共同财产?”
“傅氏科技的律师团可是业界一流。我只要用点合法的小手段,就能让你动不了一分钱。”
原来早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傅思明就已经给我埋下暗雷,以备不时之需。
究竟是名利改变了他的本心,还是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任何真情?
听我沉默,傅思明笑得更加放肆。
“好了好了,还是回来吧。你要是真去天桥下睡桥洞,丢的还是我们傅家的脸!”
我愤愤地挂断电话,身后又传来路人交头接耳的声音。
“你看那女的,像不像刚刚新闻上那个,大闹总裁老公发布会的疯婆娘?”
“还真是!这下经济来源都让老公停了吧,活该!”
我不耐烦地回头看去,她们连忙闭了嘴,只是仍旧不怀好意地互相挤眉弄眼。
看着手机里紧张的余额,我在街上独自游荡到深夜。
最后,只能找到一家几十一晚的小旅馆入住。
连扇窗户都没有的小房间让人心生绝望,但只要摸到怀里的优盘,焦躁的心又重新变得安定。
可刚刚凑合着躺下,门口又传来一串催命似的拍门声。
4
“方太太在里面吗?我们是xx周刊的记者,有些问题想要当面采访您……”
“滚出去!开庭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好不容易赶走闻着八卦前来的记者,我筋疲力尽地倒在窄小的床铺上。
第二天,我腰酸背痛地赶到供职的私立学校上班,却发现工位上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清理一空。
跑到校长室质问,校长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方老师。马上清退你,是傅氏科技开出的继续投资我校的条件。”
“这两天针对你的负面舆论也比较厉害,很多媒体和家长来电质疑你的精神状况……”
抱着沉重的纸箱走出校门,曾经笑脸相迎的家长和同事都对我避之不及。
我低着头快步离开,险些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豪车蹭倒。
后排车窗落下,正是去公司视察的傅思明和林菲儿。
发布会后,傅氏科技的股票直线涨停。傅思明显然在庆功宴喝了不少,大早上还是一身酒气。
“方苑,走路没长眼吗?还是说因为手里没剩几个钢镚,居然要靠碰瓷来钱?”
“要是吓坏菲儿肚子里的胎儿,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的目光落在林菲儿仍然平坦的小腹上,忍不住嗤笑出声。
“林秘书也怀孕了,那么巧?看起来和生育机器人的月份差不多,该不会是同一天怀上的吧!”
傅思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拽过我的胳膊。
“闭嘴!自己怀不上就觉得别人的肚子都有问题,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注意到我怀里的纸箱,他又突然放软了声音。
“被辞退啦?要不还是回家吧。一下子没人给我煮醒酒汤,我……还有一点不习惯。”
我冷笑着摇摇头。
“傅思明,好歹是多年夫妻,你就把我当成一个煲汤的保姆吗?”
见我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傅思明的眼神重归阴冷。
“好,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想要离婚,我也不拦着你。”
“到时候就看看,究竟是谁净身出户!”
说完他用力将我推开,指挥司机绝尘而去。
到了离婚案开庭的日子,法庭前挤满抢头条的媒体。
傅思明被摄像机包围着,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虽然方苑差点毁掉我的发布会,但我知道她只是病了,绝不会怪她。”
“只要她愿意撤诉,我们傅家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
听起来像是给我开脱,实则是强化我疯女人的形象,降低我证词的可信度。
我父母也来参加庭审,一见面就要动手扯我耳朵。
“不要脸的玩意儿,还好意思出来丢人!”
“趁着没开庭赶紧撤诉,真到了被赶出傅家那天,你哭都来不及!”
我那游手好闲的弟弟也难得露面,颇为孝顺地挽着父母的胳膊。
“姐,别执迷不悟啦!没了姐夫的黑卡,你这两天怕是连酒店都住不起吧!”
“还是说你真的已经背叛姐夫,最近都住在野男人家里?”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弟弟胡说八道的嘴上。
他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又被记者们抓住机会一通拍摄。
“傅总果然没说谎,这女人确实是疯了,对自己亲弟弟也一点不手软!”
“她在家不会家暴傅总吧,想想就可怕!”
“真不知道傅总看上她啥了,换我早就给她一脚踹咯!”
直到开庭,指责我的声音还是一浪高过一浪。法官敲过好几次法槌,才勉强让众人肃静。
“原告方苑,即使被告傅思明确实和机器人有过亲密互动,在现行法规下也并不构成出轨行为。”
“同时,他已经提供你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的病历,希望法庭以此驳回你的离婚诉求。”
“请问你是否还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傅先生在婚姻中的过失行为?”
我点点头,示意律师将一枚优盘交给法庭。
随着两段监控在大屏幕上播放,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旁听观众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太诡异了吧,那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