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村之所以得名,便是因为村旁有三重大山。
一重比一重大,一重比一重险。
离村子最近的是小黑山。
常有猎户上山打猎、打柴。
如今靠村的一面,已有些光秃秃的,猎物也越来越少。
等江尘到了小黑山山脚下时,已经日上三竿,巳时过了。
他扫视一圈,前日的积雪未化,没什么动物踪迹,实在不算是打猎的好时机。
不过,他也不需要真打猎。
今天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确定方向后,江尘朝着卦签指引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久就到了小黑山南侧。
这里向阳,薄雪已经开始化了,却反比其他地方更阴冷。
江尘走近,就看到积雪上杂乱的梅花脚印。
“都是兔子脚印,看来这附近有一窝兔子啊......要能做几个陷阱说不定还能有其他收获。”
心中有了想法,江尘却没动作。
无他,不会而已。
想要设陷阱,还得请教老爹才行。
暂且略过地上的脚印,江尘直奔卦签显示的那棵大树底下。
猛揉了揉眼睛,才隐约见到一簇白毛从积雪中露出来,赶紧上前一把抓住。
一只冻得硬邦邦的兔子被他提了起来。
“还不小!”
江尘表情欣喜,这下有肉吃了。
在侄子侄女面前,也能直得起腰了!
江尘将兔子挂在腰间,没急着离开,又看向那些兔子脚印。
多亏的这场初雪,让脚印看的无比清晰。
一路跟着,直到停在附近一棵大树下。
树根旁边,枯黄的干草下面藏着个土洞。
“就是这了。”江尘嘴角上扬,捡来一块石头摆在洞口:“做个标记,明天来下陷阱。”
起身看了一眼,天色还早着,也就打起柴来。
山民打柴,也只能打树枝,枯木、落叶。
若是没有官府的命令打了成木,那是要受罚的。
所以小黑山虽然树木不少,低处却全都光秃秃的,想多打一些柴就要爬树,打柴实际也是个体力活。
江尘到底是生手,忙活了半上午,也只打了一小捆。
从腰间扯出布条捆好,刚准备扛着下山,身后传来声音:“江尘?”
江尘回头,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青年。
穿着一身破洞的棉服,双手拢在袖子里走过来:“真是你!你没事啊,竟然还上山打柴了!”
“张三坡?”
江尘认出来人,眉眼有些不善。
张三坡比他大两岁,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之一。
可江尘回忆里,这小子最常做的。
就是哄江尘偷家中的财物换酒换肉,然后他再蹭吃蹭喝。
还数次用家人生病为理由问江尘借钱,到如今江尘也没见过一丝一毫的回头钱。
前两天偷了家中口粮买簪子、换酒肉,也是他的主意。
张三坡看着江尘身上的狗皮袄,再看看自身破洞的棉服,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眼珠一转,用手肘捅了捅江尘,笑着开口:“你这一身皮袄,放在当铺怕是得当出不少钱啊,今日天寒地冻,不如我们去城中吃酒暖暖身子?”
江尘笑了,这张三坡还是死性不改啊,上来就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假笑开口:“你这棉服也值个几十钱,不如先去卖了沽一壶酒来?”
张三坡立马紧张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我家里可就这一件棉服了,当了我穿什么!”
江尘也懒得理他,将打来的柴背起:“不舍得卖就到一边去,别挡我路。”
张三坡的表情有些发愣,没想到江尘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往日两人可是称兄道弟,江尘对他可比对他亲哥还亲。
还没想明白,就看到江尘转身时,露出腰间挂着的肥硕兔子。
顿时脸色一喜:“你抓了只兔子,准备烤了还是炖了!”
话音没落,手已经伸过来,一把将兔子从江尘腰间扯下:“嚯,好大一只,怕有三斤多吧。”
“正好你嫂子这两天病了,我拿回去给她补补身子吧,江尘你真是够义气啊!”
说着,还冲江尘比起大拇指。
江尘都气笑了,怎么自己一句话没说,这兔子就好像送他了一样。
要是原主,被吹捧两句架住了,可能还真就送出去了。
可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已换人了。
在张三坡惊喜摸着兔子时。
江尘已经拔出腰间柴刀,抵住了张三坡的脖子。
对这个害死‘前身’的人,他可没有一丝怜悯。
张三坡正把兔子往怀里塞呢,忽然感觉脖子一冷,抬头看见柴刀。
声音有些发颤:“江尘,你干嘛呢,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玩笑?那你给我笑一个。”江尘淡淡开口。
“呵~”张三坡扯动僵硬的嘴角,实在笑不出来:“一只兔子而已,至于吗,你不是最讲兄弟义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