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生怕这个话题让他伤神。
许听松神色一凛,他坐直身子,声音低沉:“现在上面不是提倡火葬吗,明天我去办了吧,至于地的话......他就葬在我爸妈旁边吧。”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老挂钟发出“滴答”声响。
林韵见他这样,以为自己的话勾起了伤心事。
她轻叹一声,绕过桌子在他身边坐下,犹豫许久,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她的手掌带着常年劳作的薄茧,却意外温暖。
“节哀,你身体都还没好全,别倒下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许听松转头望去,对上林韵关切的目光。
女人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他突然想起重生那日,她也是这样守在床边,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嫂子,对不起。”许听松声音沙哑,“以后......以后换我护着你。”
林韵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差点陷进去,慌乱地抽回了手,无意间打翻了桌上的筷子。
她连忙弯腰去捡,发顶擦过许听松膝盖,发间的皂角香再次萦绕鼻尖。
“我,我去洗碗,你赶紧收拾收拾休息吧!”她低头嘟囔着,避开许听松的视线。
许听松见她慌张的模样,意识到此时气氛有些暧昧。
他忙说了句:“我先睡了!”
说完,他便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回了自己房间。
许是今天太累,他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没一会儿,林韵敲了敲他的房门,敲门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迟迟没得到回应。
她手里攥着退烧药,咬了咬嘴唇,轻轻推开房门。
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她看见许听松侧躺在床上,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睡梦中也有烦心事。
林韵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指尖触到那片肌肤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林韵望着青年熟睡的侧脸,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和记忆里那个醉醺醺的身影截然不同。
她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慌忙收回手,轻声说了句“晚安”。
......
次日清晨,天还没完全亮透,许听松悠悠醒来。
他揉了揉眼睛,起床后瞥见隔壁房间的门还紧闭着,林韵应该还在睡觉。
许听松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找来纸笔匆匆留下张纸条:“我去办哥的后事,很快回来!”
他将字条压在桌上,便推门出去。
秋季的晨风带着几分凉意,许听松裹紧身上的薄外套,直奔殡仪馆。
斑驳的水泥墙,锈迹斑斑的铁门,殡仪馆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他很快敲定了一块刻着祥云纹的青石墓碑,办理了后天的火化手续。
等许听松办完一切回到家时,灶台上的热气正袅袅升起。
林韵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见他回来,连忙给他做了碗面。
给他做的面条上卧着金黄的荷包蛋,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许听松的眼睛。
他端起碗,囫囵扒了两口:“嫂子,葬礼的事儿都办好了。我现在去亲戚家通知一声。”
林韵用围裙擦了擦手:“我先去殡仪馆守着,要是有人来也好招待。”
两人分好工后,便各自忙碌起来。
许听松慢慢走在二叔家去的路上,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响起:
【刘晨到处散播林韵克夫的谣言,想要坏了林韵的名声,推脱许楠死我的责任,后天晚上还有秘密交易(支付五元可解锁)】
许听松脚步猛地一顿,眼底腾起滔天怒意。
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刘晨这个混蛋,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原来林韵克夫的名声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人存心陷害!
他妈的,这个畜生,真不是个男人!
许听松途中特地去了一趟供销社,咬咬牙买了两斤水果罐头,又割了块新鲜的猪肉。
他家这个二婶,就是南城的大喇叭,街坊邻居的八卦她都知道,在这些妇女圈子里也混得不错。
上辈子他也是从二婶嘴里听说了林韵克夫的名声。
许听松拎着东西走到二叔家门口时,院子里传来二婶大嗓门的嚷嚷声。
许听松深吸一口气,换上笑脸推开院门。
“二叔!”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哥的丧事定在殡仪馆办,想着来告诉您一声。”
二叔放下手里的烟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小松,要振作啊!”
还没等叔侄两人说上几句话,二婶就从屋里窜了出来,眼神里满是八卦的意味。
“小松啊,我是你二婶,可不会害你,你知道吧?”二婶凑过来,压低声音,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
许听松看着她,有些无奈,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二婶见他乖巧受教,继续说道:“你哥这个娘们要不得!你看,许楠刚娶了她就去世,多邪乎呐!这女人命不好!克夫!你可别好心留下她,赶紧把她赶走!”
许听松瞬间沉下了脸,微微皱眉:“二婶,这话可不能乱说!”
“嘿!你这孩子......”二婶还要说话,就被二叔拉住。
他将手里的水果罐头和猪肉往桌上一放,看着二婶不满的神色,叹了口气。
“您看,嫂子知道我要来,特地让我给您带的东西!她平时在家总念叨,说您为人处事最是公道,这街坊邻居谁不夸您?”许听松好声好气的说道。
二婶的表情瞬间僵住,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泛起红晕,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她嗔怪道:“你这孩子,净会贫嘴!你怎么知道我这是听来的?”
许听松摊开双手,做出无奈的模样:“我还能不了解您?您是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儿,肯定是有人在您跟前嚼舌根!”
二婶闻言很是受用:“我也是听你哥朋友说的,姓刘的那个!现在看来,那姑娘不像这种人呢。”
“哎!二婶,您不知道!”许听松一拍大腿,“我哥刚走,他就带着人找上门,说我哥欠他钱,还让我嫂子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