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临死前想去一趟天安门,奈何国庆人多,酒店爆满。
总裁老婆在北京有十几套房,我想让老婆帮忙安排,她说:
“不行!家里那么多贵重物品,不能有外人!下次要用房,记得早点和我申请!”
所以父亲来的那个晚上,是在医院急救室睡的。
天安门,成为了他永远的遗憾。
妈妈也因此不认我这个儿子。
我在父亲坟前跪了三天三夜,回到家时,却发现老婆带着一大帮陌生人,在给她部门实习生的狗庆生。
她说,这是她送的最便宜的礼物了。
那是一套京郊外五百多平,我父亲到死都住不上的小别墅。
1
嘈杂热闹的大厅在我打开门的那一刻瞬间变的寂静。
只有那条狗,在凶狠地对着我这个陌生人狂叫。
“你进来不懂得敲门吗?摆着个哭丧脸给谁看啊!”
多日未见的老婆江婷看见我,下意识的责备。
全场噤若寒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这是谁啊?这么没礼貌?老板不说让下人回家了吗?”
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
我脚步一滞,重新走了出去,关上门,随后敲门:
“叩叩叩!”
“你好,请问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说起来好笑,我们结婚快十年,可江婷从未带我去过她公司。
平时也不准我去公司找她。
这不,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认出我来。
江婷身上散发着寒气,脸色黑的快要滴出水来。
此时今天的男主角似乎也反应过来了,惊喜地跑过来迎接我。
“您就是我们江总的先生陈总是吧?快快进来!今天我家福宝生日,江总特意给我们定了个蛋糕呢,陈总快来尝尝!”
说着,他拉着我往人群中走,边走还边说道:
“老板,你也真是的,你这么凶,小心陈总不要你了!”
他热心地给我切蛋糕,切完又忙着给我倒水。
忙碌的作态,像极了这个家的男主人。
“啪嗒!”一声,递到我面前的杯子突然打翻在地。
“啊,对不起!不关陈总的事,是我没拿稳!”
他下意思往江婷身上躲了躲。
江婷慌忙检查了他没受伤后,瞬间对我劈头盖脸地责骂。
“你闹够了吗?非要让那么多人看笑话?”
“要过就过,不过就给我滚!”
房子是江婷的,每次吵架,她就让我滚。
曾经无数次,我因为这个家,忍了。
可此刻我最需要家人安慰的时候,在那么多人面前。
就连我疼爱了7年的女儿,依旧像往常一样扑过来打我。
“臭男人,臭死了,脏兮兮的!又惹妈妈生气,你给我滚!”
7岁的女孩子力气不算小,她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我的肚子。
可身体上再痛,也比不过心理上的伤。
“确定吗?”
这一次,我平静地问江婷,没有以往的歇斯底里。
女儿已经用行动给了我答案,此刻我直勾勾地盯着江婷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吗?”
江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都我会反驳。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刚才话很多的叶路此刻也安静了下来,似乎等着江婷接下来的话。
短暂沉默后,江婷咬了咬牙,还是强硬地说道:
“确定,这房子是我的,你滚!”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坠入冰窖,无尽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但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她,说道:
“好,这是你说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2
老婆的家境比我家好千万倍。
父亲担心我被看不起,哪怕我结婚,他们都没有来过北京一趟。
直到父亲心脏病发,父亲怕拖累我,说什么也要出院。
父亲是老兵,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一趟天安门。
我当时一听到,就赶紧给爸妈订机票订酒店。
可国庆旅游旺季,又是在北京,我好不容易抢到了两张机票,才发现好一点的酒店都已经订满了。
本以为家里那么多套房子,没有定酒店也没有关系。
可就在我准备去车站接爸妈的时候,江婷发现了。
她一把把我拦住。
“你带别人回家怎么不和我打报告?家里那么多贵重物品,不能有外人!下次要用房,记得早点和我申请!”
“你用了那么多钱订机票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知不知道我赚钱有多辛苦?我养你,不是为了给你们家吸血的!”
“你现在过去有什么用?你爸妈不会用手机吗?没了你他们就找不到地方睡了吗?”
她蛮横地把我关了起来,抢走我的手机和身份证。
“什么时候写完一万字的保证书,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下次再这样,你就给我滚!”
等我好不容易写完,她又让我立各种誓言。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肯放我出来。
我急忙打开手机。
里面全是我妈的消息。
“崽崽,爸妈不急,路上开车要小心一点。”
“崽崽到哪啦,跟爸妈说一声吧!”
“崽崽,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崽崽,手机怎么不接?不要吓爸爸妈妈,你看到消息赶紧回复我们!”
“你爸出事了,赶紧来医院!”
“医生说你爸不行了,你爸想见你!”
“快来!”
99+条消息,还有足足249通我妈的未接来电。
可以说,几乎从我说去车站接他们的时候,我妈就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等我用颤抖的手回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无人接听。
好不容易赶到了医院。
撞见的却是我爸盖着白布的遗体被推出病房。
我妈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坐在地上。
见我过来,她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你死哪去了?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你爸等了你多久?”
她不停地拍打着我,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我颤抖地掀开白布。
看着父亲昔日和煦的面容此刻却冰冷地躺在平车上,心脏仿佛被什么攥得生疼。
“爸!”
我哭着大喊。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爸,你起来啊爸!我还没带你去天安门,你怎么就走了呢?”
抬遗体的护士说。
我爸为了见我最后一面,让医生采取了极端的手段。
肋骨被硬生生被掰断。
他愣是在这种痛苦下硬生生坚持了6个小时。
最后实在撑不住,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走了!
但最终也没有等到他心心念念的儿子。
他死后。
他的儿子才终于带着他的骨灰盒去了一堂天安门。
去看了一次他生前一直想看的升旗。
这几天,我给江婷打了无数个电话。
她最喜欢喝我爸酿的酒,这一次来北京,爸爸还特意给她带了好几坛。
不管如何,她都应该来给我爸磕个头。
可每次我打过去的电话,不是被直接挂断,就是无人接听。
葬礼过后。
我妈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把我赶出家门。
她说,既然我一门心思都扑在别人身上。
那么从今往后。
她都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3
江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似乎没想到我这次那么果决,有些有无足措。
或许,她之前的每一次让我走,只是气话,希望我能主动低头,哄慰她。
但这一次,我真的累了,心中的那根弦也绷断了。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走了?”
她的声音终于有一丝动摇。
“是的,每次吵架你都让我滚,一次两次,我为了这个家忍了。可这一次,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平静地回应,尽管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屋里突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婷刚想说什么,就被走过来的叶路打断。
“老板,你还不赶紧哄一下陈总!陈总这种家庭煮男最需要别人肯定了,你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陈总了!”
江婷刚迈出去的脚步瞬间收了回来,叶路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又对我说:
“陈总,下次老板欺负你,你就给我说,我替你教训她!”
他挥起小拳头在江婷面前比划。
江婷宠溺一笑,亲昵地戳了一下他的胸膛。
“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别参和!”
我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们。
江婷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被我打断。
“别假惺惺教训了,以后直接照顾她吧!”
没有理会他们后面的咆哮,我果断地拉上行李箱。
去到兄弟家,我终于忍不住崩了情绪。
兄弟的拥抱给了我一丝温暖和安慰。
离婚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兄弟是律师,他说让我全权交给他,保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4
做了快10年的家庭煮男,步入职场的第一步我就屡屡碰壁。
我没有灰心,10年前985毕业的我,终于在10年后找到了一个商场买鞋的工作。
可工作的没几天,我就碰到了江婷和叶路。
叶路挽着江婷的手,两人看着很是亲热。
经理快步迎接了上去:
“江总,又带老公来逛街啊?刚好今天我们店里来了新品!”
“小陈,还不就赶紧那鞋过来给先生试试?”
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随后我压抑住所有的情绪,僵硬地拿着鞋子过来。
叶路似乎刚发现了我,有些慌乱地起身。
“呀?陈总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老板找你找到快要疯了!”
江婷嗤笑一声。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离开了我,还会有谁对你这么好?”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江总说笑了,不都要看别人的脸色罢了!从前看是看,现在看也是看。可我宁愿看无数人的脸色,也不愿看你一个人的脸色!”
江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经理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婷两人,最后还是决定把活揽过来。
“先生,这员工新来的不懂事,就让我给你试鞋吧?”
叶路不停地摆手,一脸慌张地看着江婷,却没有纠正经理的称呼。
“不用,就他了!”
江婷看了看我,态度很是坚决。
饶是我决定离婚,决定放下她,也不禁被这个女人的冷漠所震撼到。
我想要转身就跑,可这份工作来之不易。
江婷紧盯着我,似乎想要看我下一步动作。
可如果她期望我落荒而逃,那她就错特错了。
我再也不要回到那些手心朝上的日子了。
我压住心中的酸涩,恭敬地半蹲着身体。
“先生,请问这双鞋合脚吗?”
叶路表面慌乱,可我却没有错过他眼里的一丝窃喜。
而明明我一切如江婷所愿,可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试完这双鞋后,她又让我给叶路换另一双鞋子。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是半蹲着度过。
她明知道我曾经做家务伤到了腰,平时最是不能久蹲。
有好几次,我起来都差点跌倒。
她愣是指使我,给叶路换了一双又一双。
最后,或许是怕给我冲业绩,愣是一双鞋都没有买。
5
兄弟很快给我整理好离婚协议书。
我不要孩子,只是要回原本属于我的钱。
也不多,连江婷花在叶路那条狗身上的钱都不到。
只要江婷同意,这婚就很好离。
电话一接通,对面江婷薄凉的声音就传来。
“现在打电话过来求饶了吧?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你放心,只要你明天回来认错,乖乖向阿路道歉,看在孩子的份上,我还是会原谅你的!”
我停顿了一下,平静道:
“我确实是打算明天过去!”
我明显感觉到对面像是松了一口气,只听江婷又道:
“记得赶紧把工作辞了!还好别人不知道你是江氏集团的,简直丢人现眼!”
我回想起那天江婷走后,经理得知他喊错人后,将江婷和叶路骂得狗血淋头的场面。
所以,到底是谁丢人呢?
“你想多了,明天我回去是给你送离婚协议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