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晏若川威胁,沈熹微也已对他死心。
除夕夜宴,她并不在意那个心偏到没边的父皇,却不能不在意疼她、爱她的太后皇祖母。
尤其,这是她能陪祖母过的最后一个除夕。
五日后,沈熹微起身前往珍宝阁,取她提前预定好的贺岁礼。
多日不见的晏若川竟候在门外。
昨夜冬雪骤降,以往就算在她生辰宴,也只穿旧衫,戴磨损玉冠的晏若川,竟换了一身新衣。
轻裘锦衣的他,才褪去少年人的稚气,昳丽的五官,俊美得让人雌雄莫辨,衬着腕间莹莹如玉的佛珠,愈发引人垂涎。
沈熹微还没上马车,车帘突然从里面被掀开。
沈婉清明媚地脸庞露出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姐姐是要去珍宝阁吗?”
“清儿虽然没姐姐有钱,但也想跟姐姐去长长见识。”
沈熹微看向站在马车旁,耳尖微红的晏若川,心酸刺骨。
原来,晏若川等的不是她。
原来,晏若川也会为悦己者容。
一路上,沈婉清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着珍宝阁里有多少稀世珍宝。
她边说,边惋惜地看沈熹微。
“真羡慕姐姐有那么多钱买宝贝送父皇和祖母,我例银少,买不起什么好东西。”
她自嘲轻笑:“也怪不得祖母不喜我...”
晏若川捏着佛珠的指尖,渐渐泛白。
“清儿这么好,自然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珍宝。”
沈熹微懒得听她茶言茶语,扭头去看窗外风景。
再有几天,她就要嫁去东周,此去不管是生是死,她大约都不能再回故土,再回故都。
珍宝阁中价值连城宝贝的数不胜数。
沈婉清每看过一件,都喜欢地双眼冒星星。
晏若川要买下,沈婉清却瘪着嘴,依依不舍地摇头。
“我每月到手的例银,连姐姐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哪里买得起。”
她吐吐舌尖,强颜欢笑道:“晏哥哥不用管我,反正我一直都是姐姐的陪衬。”
“今日采买的主角也是姐姐,我只要买一两件下脚料就可以了。”
晏若川眼底的心疼弥漫。
谈话间,沈熹微取了预定的玉佛就要走。
她刚要结清剩余尾款,方才还挑选首饰头面的沈婉清,满眼艳羡地开口,“姐姐,这尊玉佛好像没那么贵,可以让给清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