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滑坐在地上,突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温热的液体就模糊了视线。
原来心碎到极致,是真的会笑啊。
隔天大院里就有了闲言碎语。
我刚走出门准备去买菜,就听到几个军属围在不远处的槐树下,聊着有关于我们的八卦。
“听说了吗?那天苏清韵把林护士都打住院了…”
“可不是,沈团长在医院守了两天两夜呢…”
“你们说这沈团长和林护士是不是那种关系?”
“谁知道呢?那林护士长得妖妖娆娆的,没准儿两个人早就…”
“快别说了,一个大院里住着,让人听到不好!”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可听说了,那沈团长原来还给林雪梅写过情书呢,一直心仪林护士,结果让刘逸辰给捷足先登了。”
“这么多年估计是心心念念,至今也忘不掉。”
“如今啊,我看两个人好像都有那个意思,要重新凑一对儿呢!”
“那沈团长都是有老婆的人,这不是违反纪律吗?”
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叫住我,“清韵,你这是要买菜去啊?”
槐树下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王政委的爱人张姐脸上堆着笑,看看我,又看看槐树下那几个军属,安慰我,“她们就是闲言碎语,别往心里去,好好过日子。”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都是苦涩,附和着应了一声就匆匆走了,直到走出大院我才敢大口喘气。
供销社排着长队,转头间突然看见沈砚洲的吉普车停在马路对面。
林雪梅上了副驾驶,沈砚洲拎着个网兜绕到车后,将装着奶粉的网兜放上了车。
“哎哟,这不是…”
前面的大婶捅了捅同伴。
两人齐刷刷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怜悯和好奇。
我转身就走,菜也不买了。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看见没?当众出双入对呢…”
我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闷闷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坐在客厅发呆,门突然被推开。
沈砚洲领着林雪梅走进来,他手里拎着装满补品的网兜,林雪梅则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
林雪梅故意装出一副歉意的模样解释,“清韵姐,那天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夫妻产生隔阂,我是来赔罪的…”
沈砚洲语气生硬,“我和雪梅真的什么都没有,她特意炖了鸡汤,自己都没舍得喝,就是想让你放下成见,好好相处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他拎着网兜转身往厨房走,“我先把东西送进去,你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等沈砚洲走进厨房,林雪梅立即凑近我,故意提高音量,“这鸡汤我炖了好久,你尝尝!”
搪瓷缸被推到我面前,油腻的热气扑在我脸上。
我盯着她那张虚伪的脸,想到大院里那些闲言碎语,胃里一阵翻涌。
“就咱们两个人,你就不用再演戏了!”
她果然勾起嘴角,压低声音,“我的确是懒得和你演,但是谁让砚洲哥愿意看呢!”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往搪瓷缸上按,“不如你再陪我演一场…”
滚烫的缸壁烫得我本能缩手,她却趁机松手,整缸热汤全泼在我腿上。
我痛呼一声站起来,她立刻变脸惊呼,“清韵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怎么能用这么热的汤泼我?”
“贱人!”我扬手就要扇她。
林雪梅不躲不避,反而把脸凑上来,眼里闪着恶毒的光,“打啊,让砚洲哥看看他娶了个什么样的泼妇。”
她突然后退几步,自己狠狠往桌角上一撞,然后“咚”地摔倒在地。
一边捂着腰,一边流泪,“清韵姐,我今天任你打,任你骂,只要你能消气,不要和砚洲哥离婚…”
沈砚洲闻声冲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我站在那里扬着手,林雪梅倒在地上痛苦呻 吟。
“苏清韵!”
他怒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推开我的肩膀。
我被他推得狠狠撞在墙上,后脑勺“砰”地磕在墙角。
眼前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