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送过来的嫁妆都快把我的宫殿堆满了。
养伤期间,我一直安心备嫁,和绣娘一起绣制我的嫁衣。
父皇还把母后当年留下的金丝绸缎给了我。
姜知意解禁的那天,谢瞻进宫来看我。
他瞧见我在绣嫁衣,语气温和地劝道,“婚期还有些时日,不必这般着急。”
我怔了下,针尖不慎扎进指尖,血珠晕开暗红。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十日后,我便要启程去北周了。
李嬷嬷上前抚摸嫁衣,含着泪道,“公主,染血的嫁衣是...不祥之兆啊...”
她的声音愈发沙哑,“那么远的路途,可如何是好啊。”
我仰头眨眼,将要溢出的水雾倒了回去。
远嫁他国,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再回故土,说不害怕,是假的。
我强撑着安慰哭的难自抑的李嬷嬷,“没事的,我自有皇室气运护佑,一定会平安的。”
不知为何,谢瞻听着哭声,湿意也在他眸光闪动。
他望着我,低声道,“我去找最好的绣娘,再给公主绣一件嫁衣,一定让殿下风风光光的出嫁。”
他似乎认定了那圣旨就是我和他的赐婚。
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语气冷淡。“不必了。”
谢瞻缄默少顷后,沉声道,“上次刺杀的事我没有及时护住殿下,是我的错。还请殿下不要再生气了。”
“我会娶殿下为妻,也会尽我所能阻止七公主和亲。”
他顿了顿,又说道,“万一我们都阻止不了,七公主就要远嫁,还请殿下让着她些。”
“七公主也在绣嫁衣,她念叨着先皇后,还请殿下把陛下所赐的金丝绸缎给她吧。”
他每一次见我都是为了姜知意。
我真的听倦了。
李嬷嬷语气愤慨,“谢世子,公主嫁人在即,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制止了李嬷嬷,淡淡道,“绸缎我会送,你没有其他事就离开吧。”
谢瞻朝我行礼,转身就要走。
“等等,把你的令牌留下。”
谢瞻没多想还给了我,因为他觉得之后我嫁给他,他也用不上了。
我看着手里的令牌,咬着牙,咽下那些酸涩的情绪。
李嬷嬷心疼的看着我,“公主,你为何不说和亲的是你啊!”
我摇了摇头,“是我让父皇隐而不宣的,他也能借机看看朝堂上有多少北周的暗棋。我的委屈比起朝堂的安稳,算不了什么。”
还未等我把绸缎送过去,姜知意在御花园堵住了我。
她喝退了我身边的侍从,提着裙子靠近我。
她用力拽着我的手,质问道,“姜婉禾!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一次次私下见谢瞻!”
我定定看着和她,甩开她的手,声音冷淡,“怎么,你想杀了我吗?可我要是死了,去和亲的就是你。”
姜知意愤怒的瞪着我,“是,我知道要和亲的是你。”
“你明知道谢瞻要和我成亲,为什么还总要见他。”
她面上涌出狠戾之色,“你还是对他不死心是不是,那我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