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沙哑:
“宋清,我知道你和我和离之后,精神状况一直不好。”
“可你就算偷再多的簪子,也换不回我当初给你刻的那一支了。”
我思索了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沈从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年新婚,沈从送了我一根他亲手雕的木簪。
簪身粗陋,雕得也不精,但他却笑着对我说:
“清清,这是我们夫妻间的凭证。你只要把它拿在手上,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帮你摘下来。”
情浓之时,我用那根木簪让沈从给我买过东街的糕点,西街的新裙。无论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找来。
后来,我拿着那根簪子,请求他让江蓉从我们中间离开时,他却说:
“宋清,你该看清你自己的身份了。”
萧晏之送我的凤钗珍贵无比,哪是沈从虚情假意的木簪可比拟的?
我刚要开口,江蓉却抢先打断了我:
“姐姐当时没带那根木簪子走,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就顺手丢了。”
“现在,姐姐就别耍这种手段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实在是觉得此二人有点莫名其妙:
“沈大人,沈夫人,你们可真是自作多情。”
“我的精神好得很,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沈从见我不领情,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好,好得很!既然你没得失心疯,那就还是去京兆府把你偷簪子的事情说清楚吧!”
几个仆从拉住我的手臂,继续把我往外拖。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童音忽然从人群后传来:
“你们谁敢动我娘?”
看到我儿子的瞬间,沈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大步冲上来,一把拽住孩子的胳膊:
“宋清!你这是从哪儿抱来的野种?”
“当年你那么痛快地与我和离,就是因为你早就有奸夫了对不对?!”
儿子被他捏得哇哇大哭,看到此情此景,我终于忍不住了:
“沈从!你个混蛋,怎么可以对小孩动手!”
我拼命挣扎,但几名壮实的侍卫将我死死控制住。
我被他们直接按在地上,手臂上的皮肤被擦破了,鲜血滴滴答答地向下流去。
儿子见我受伤,小脸一白,拼命拍打着沈从:
“你凭什么欺负我娘!”
沈从盯着儿子的脸看了半晌,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情绪翻涌不定。
“来人,叫京兆府的通判过来。”
“我倒要问问,这种情况该当何罪!”
不多时,一个穿官袍的中年人擦着冷汗快步走来。
沈从冷声问道:“妇人婚内藏奸,该当何罪?”
通判见我衣衫朴素,不像是官家小姐,立刻对沈从谄媚道:
“依律当浸猪笼处死。”
围观之人顿时炸开了锅。
“原本以为她只是手脚不干净!现在居然还婚内私通!”
“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挫骨扬灰才对!”
我目眦欲裂地看沈从,撕心裂肺地喊道:
“沈从,我与你和离五年了!”
“你我之间早无夫妻名分,我和谁生了孩子,又与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