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宋清,要不要考虑考虑?”
沈从话音刚落下,周围响起一阵低笑。
我自然知道他是在故意侮辱我,但找凤钗要紧,我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我不缺钱,也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说的是实话。
没有哪个皇后会缺钱的。
萧晏之登基后,赏赐便像流水一般抬来了我的凤仪宫。
只是我出身平民,并不喜欢过于奢华的东西。所以大部分赏赐,都被我充入了国库。
出宫赈灾时,我也不喜欢带随从。粗布麻裙,乐得自在。
萧晏之知道我的性子,从不勉强。
听到我说的话,沈从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宋清,你这样子也好意思说不缺钱?”
“若非穷急了眼,谁会冒着砍头的危险,跑来探花宴上来偷米?”
我困惑地抬头看他:
“我们都已和离五年,我过得怎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再重申一遍,我是在赈灾棚找到我丢的东西,并不想来掺和你们的探花宴!”
江蓉轻轻一笑,打断了我的发言:
“姐姐,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你又何必在我们面前装呢?”
“倒夜壶是辛苦了一点,你不想凭自己的努力吃饭,也是正常的。不如这样吧……”
她语气柔柔,像是在劝我:
“妹妹认识京城几家怡红院的妈妈,姐姐要实在走投无路,不如和妹妹说一声,妹妹倒可以引荐。”
我看向江蓉,毫不客气地回击了回去:
“妹妹要是想从事你的老本行,自己去就行了,何必要带上我呢?”
周围之人离开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江蓉被我说得一愣,眼眶迅速红了。
“夫君……”她带着哭腔看向沈从,“我好心帮姐姐,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够了,宋清!”
沈从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他目光狠厉地看向我,忽然狠狠拽着我的手腕,猛地把我拖向他:
“你到底在倔强什么!宁愿在这里当乞丐,都不肯跪下求我吗?”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风吹过粥棚,带起尘土。
五年前的种种,忽然就涌入了我的脑中。
……
扬州沈氏是定远侯分支下的分支。
他们早就没了实权,却还要强撑着贵族的架子。
不过数十年光景,就把祖上积攒的底子挥霍得干干净净。
我嫁给沈从为妻时,带了整整二十船的嫁妆,用于填补沈家的亏空。
沈家人收下时笑脸相迎,可转头却一口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女”地骂我。
对于他们的冷嘲热讽,我从来都装作没听见。
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事事计较呢?
更何况,沈从一开始对我是极好的。
他每个夜晚都紧紧抱着我,对我说那些读书人才会的甜言蜜语,对我说想与我厮守终生。
我真的信了他所说的话。
所以我不顾出嫁前母亲对我的教导,毫无防备地将手上所有的嫁妆都交到了沈从手里。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沈从夜不归宿的次数越来越多,对我也越来越冷淡。
我怀孕三个月时,婆婆诬陷我偷了她的镯子,罚我在冰天雪地里跪下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