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当日,夫君给我十文钱补身体,转头千金拍下了花魁的初夜。
我满身是血,痛得神志不清。
派人去找他,他却不耐烦地回道:
“蓉蓉家中落难,都已沦落至此,我帮帮她怎么了?”
“你一个商贾之女能嫁给我,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嫉妒心那么重,活该没孩子!”
我果断提了和离,沈从转身将花魁迎进家中。
五年后,我们在京城相遇。
新皇登基,开放恩科。
沈从高中状元,意气风发。身边的江蓉披金戴银,容颜如花。
见到混在流民堆里蓬头垢面捡米粒的我,沈从忍不住嘲笑出声:
“宋清,当年你看不上我给你的十文钱,现在沦落到饭都吃不起了吧?”
“蓉蓉屋里还缺个倒夜壶的丫鬟。你要是跪下来求求我,我说不定会考虑让你来当。”
我没理他。
皇儿调皮,把我的凤钗藏到了要拿去赈灾的米里。
不赶快找到的话,等他父皇过来,小家伙又要挨揍了。
探花宴在城东京郊举办,宴请所有新科进士。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中状元的沈从。
他身穿绯袍,腰束玉带,风头一时无两。
周围的人见他过来,立刻举杯恭贺道:
“沈大人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实属不易。”
“听闻此次宴席,陛下也将亲至。沈大人如此年少有为,必将入陛下法眼啊!”
沈从神色得体地拱手还礼。
皇上要亲临此次探花宴,无疑是最重要的消息。
在场进士,谁不想自己的才华被皇上看中!
有人将目光转向沈从身侧的江蓉,调侃道:
“沈大人的夫人当真是貌美贤淑啊!”
沈从微微一顿,刚要张口,江蓉却抢先答道:
“我还不是他的夫人呢。不过我们下月就要成亲了,到时候请各位吃酒啊!”
沈从的脸色有些僵硬,最终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蓉蓉与我相伴多年,我应该给她正妻的位子。”
我站在一溪之隔的施粥棚里,正低头堆着赈灾米粮中翻找。
听到沈从遥遥飘来的这句话,我不由得有些惊讶。
沈从竟然还未将江蓉扶为正室吗?
五年前,我刚与沈从和离,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江蓉迎进了家中。
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结成夫妻了呢。
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
我摇了摇头,继续翻找粥棚的一角。
凤钗没找到,暂时还不能回去。
不然的话,皇儿的屁股怕是要被他父皇打开花。
就在这时,一只脚忽然伸出,踢翻了我手边的篮子。
“你是谁家的下人,在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一个书童站在我面前,皱眉呵道,
“穿得这么不体面,也不怕吓到贵人!”
不体面?
我愣了愣,看向自己的穿着。
是了,我今天本来是要去城西施粥的,所以故意换成了平民所穿的布衣麻裙,身边也没带任何仆人侍女。
与这场开在城东的探花宴,的确有些格格不入了。
若不是皇儿淘气,把我的凤钗藏在了赈灾的米中,我本来也不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