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活该出去工作，因为哥哥给的钱，压根就没有妹妹的学费。
把她的学费拿出来，足够我们一家的开销。
这么多年，家里说什么是什么。
可唯独这件事，我有自己的坚持。
我每天都会把她送到学校的国旗下，告诉她，我们家没有别的选择。
也没有人替你托底。
而这，是你离开魔窟的唯一出路。
妹妹不止一次哭过，她心疼我。
她要跟我一起打工。
就像我当初一样。
她可以坚持。
我按着她的肩膀，“姐姐赚钱就是给你读书的，乖乖读书，就当是替姐姐完成心愿。”
没多读几年书，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我也曾经有机会去参加高考的。
可在开学第一天，我爸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拽回了家。
他说他没钱给我上学。
家里的两个哥哥正需要钱。
我可能是随了他的性子，执拗的我听不进去其他。
我起早贪黑的去帮馒头店做工，最后开支那天我才知道。
原来我的工钱早就被我爸领回去了。
我痛恨的问他为什么。
他说，你是要嫁人的，读书没什么用。
学会柴米油盐，比多识几个字要好。
我想，这次生病后，他也许会看透很多事情。
可没想到，脾气越来越差。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没事可做，还是看我过的太轻松。
他太喜欢折磨我了。
总是喜欢那些拙劣的表演。
他说我打他，骂他，侮辱他。
说我不给他治病吃药。
说我喜欢打他那条残废的腿。
可从小到大，我都不曾忤逆过他。
偏偏大家都喜欢站在那个看似劣势的一方。
他们不问为什么。
光是看着他那瘫痪的腿，就会毫无思考的站在我爸身后。
就比如，他被餐厅赶出来。
看着我，没有解释，也没用问我为什么在这。
他拽着我的衣领。
“这是我女儿！你们管她要钱！”
经理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你是他女儿？”
我嗯了一声，他冷哼一笑，“有孩子还出来吃霸王餐，你怎么当女儿的？这也就是我脾气好，不然非要把他的跛脚打瘸。”
我看着五百块的账单，付了款。
“以后你别来这吃了，太贵了。”
“妹妹，这还贵？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你爸岁数这么大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呗。他当初养你可没嫌贵，你这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你了解过我么？你凭什么指责我？”
“呵呵，我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年轻人么？你们这代的人，不都这样吗？还是养儿防老，说白了，你们小姑娘就是自私自利。”
我爸得到了共鸣，连忙附和，“这就是女儿跟儿子的区别。”
回到家，他说饿了。
“你不是刚吃完？”
“我说饿了你就得去做饭！”
我没跟他吵，做晚饭去喊他，他又不吃了。
小妹放学回来吃饭，我爸却将鸡蛋端走了。
“这都是土鸡蛋，还是留着哪天给老二吃吧，你们吃什么？”
“你这么看不起你的女儿，到老了能在你身边的，不还是我们两个么？爸，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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