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病房里的气氛似乎凝固了起来。
我歪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又哭又笑。
薛斯延声音柔和:[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你只是我的病人,你看你的手机上还有挂号记录呢。]
[有一些令你难过的事情,你来找我帮你遗忘。]
[索性七天过去了,性不辱命。]
我摸了摸平静如初的心脏,有些困惑:[我是难过了多久?需要用七天来清除这些记忆。]
他低声道:[七年。]
我有些满意:[用七天来忘掉七年的痛苦,值了。]
薛斯延沉默了,他的眼眶有些红。
看着他的脸,过去的一些记忆再次从我脑海中闪过。
我眨了眨眼,放这些记忆远去。
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
无论它是否美好过。
催眠其实并不牢固。
偶尔有时候我也会突然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记忆。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回到了我们的家里。
或许是因为愧疚,这个房子只是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想要卖掉这个房子去世界各地看一看。
我收拾了三次行李。
一开始是将一些我下意识觉得很喜欢的东西装进了行李箱。
后来第一次收拾完再进行整理的时候。
发现多了一些,我记不清来历的东西。
最开始看到它们的时候那种心脏触动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便将它们都扔了出去。
随着催眠的查漏补缺。
等到我第三次整理行囊的时候,有大半的东西,我已经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把它放进去了。
我想我为什么要带着这些东西呢?
现在看着它们,我甚至分不清这些到底属不属于我。
明明来这里的时候,我似乎只是带了捧玫瑰。
现在我也应该空着手离开。
孑然一身,也算干净。
大脑皮层像丝绸般光滑。
往日的纠缠被模糊了,但我还记得苏雅柔这个人。
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有些疑惑她要做些什么。
[真的都忘了啊?斯延也真是的,对你也这么狠心。]
她有些得意的堵在我门口。
我手里拎着垃圾,不明所以。
[请让开,垃圾很臭。]
她脸色一僵:[你竟然敢骂我是垃圾?]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怎么有人怎么可以对号入座的这么快。
是我手里的垃圾不够显眼吗?
为了表明误会,我扬了扬手,打算解开袋子给她看一眼。
谁知她看了看我家门前的入户境,就顺着我的手往后一倒。
倒的还挺优雅的。
先是屈膝,然后再顺着身体的角度慢慢坐到地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站累了呢。
没等我看明白这个操作,身体就被人狠狠推开。
薛斯延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对我怒目而视。
[好啊,你果然还是这么恶毒,我当初就不该和你在一起,怎么就看上了你……]
我更疑惑了,我跟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明从未见过,他怎么突然指责我。
我有些不高兴:[你是谁?你的老婆刚刚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自己骂自己是个垃圾。]
[我没推她,自己没站稳倒了。]
[癫公癫婆回家发情去,别找无辜的路人加入你们的play。]
薛斯延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垂下眼避开了我的目光。
[你忘了我了?我是……医院的那个医生,是我给你做的精神理疗。]
我思索了半响,觉得他像个骗子。
[你胡说,前几天给我做精神理疗的明明是个女医生。]
看着我认真的表情,他有些慌了:[别开玩笑了,这才几天你怎么会连这都忘了。]
[当时的催眠,我只是让你忘了过去的我,而不是每次看到我之后都会忘记我!]
我眼睫一颤。
看现场情况有些不对,苏雅柔娇嗔的挽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
[不要这么凶嘛,都吓到你的儿子了。]
薛斯延注意力被这句话瞬间转走,他又是小心,又是新奇的摸了摸苏雅柔的小腹。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眼神颤了颤,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