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色阴沉至极,把血珠化作银针,瞬间刺向裴无垠。
他一时不备,痛得龇牙咧嘴。
来参加的看客见状,纷纷抱头逃窜。
转瞬间院子空荡荡的,只剩下他剧烈的喘息和青璃的哭喊。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想来是在召唤黑白无常前来助阵,却不知他们早就死透了。
我抱着手,神色平静。
冥王隐隐察觉异常,深吸了几口气。
“月珠,你躲在哪里?现在给我滚出来!你们真是一脉相承的卑鄙无耻!”
“再不出来,从今往后你就别想我会原谅你!此生此世,你就在埋骨岭忏悔,孤独终老吧!”
“你也休想让我再放过你妹妹!我要把她扒皮抽血,让她魂飞魄散!”
我听着他的夸夸其谈,心中愈加烦躁。
实在困惑最为慈悲温柔的姐姐,怎么会成了他们口中善妒残暴的女子?
我性本恶。
幼时,我喜欢杀野鬼取乐。
长大后我学会了入梦的本领,便蛊惑帝王开战,只为了弄明白什么叫做血流成河。
轮回台因此停转了三百年,所有游魂转世困难。
在冥界出手前,是姐姐替我受了罚。
她带着我去到被血染红的运河。
“妹妹,住手吧。”
“这些人本该在田野耕作,又或者做个走卒商贩,他们都是想要归家的可怜人。”
我内心毫无波动,抬眸却看到眼泪从她的脸庞簌簌落下。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到心疼。
姐姐抱住了我,乞求我。
“妹妹,不要再造杀业了,就当是为了我。”
我懵懂的点了点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自那后为了不和姐姐分开,我忍耐了五百年。
直到姐姐去了冥府为我消债,冥王对她见色起意。
我发了疯。
明明姐姐是我的。
我们双生相伴,谁都不能和我抢她!
我杀穿整个冥府,把毫无防备的冥王吊在树上,打算磨刀扒皮。
直到姐姐赶来打断了一切。
她亲自打断我的手脚,把我压入血池。
我知道我天理难容。
可我生来便是恶,如此做何尝不是顺应天命?
看着高高在上的姐姐,我哭喊着要她别丢下我,可她还是走了。
我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姐姐穿着嫁衣出现。
“月斛,姐姐好看吗?”
“冥王答应了,只要我和他成婚,千年后他就会放你出来。”
“你乖乖的,等姐姐来接你。”
“对不起,我不得不把你压入血池,不然他们会杀了你。”
“月斛,你看看姐姐好不好?”
可彼时,我心中的怨达到了顶峰。
我愚笨不堪,别过脸不愿看她,错过了和她的最后一面。
“骗子……”
她撒了谎,千年后没有来接我。
看着垂挂着的红色纱幔,我心中无限悲凉。
捏紧了被她沁上血色的石雕,指甲没入掌心。
滴落的血化作彼岸花,转瞬又凋谢。
传说冥界的彼岸花只剩下最后一朵时,她便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在姐姐身死时,我确实感受到了无穷的灵力涌入我的体内,让我焦躁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