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他依旧如故。
冷漠如初,厌恶依旧。
晚餐时,我精心烹制了他最爱的菜肴,他却连筷子都未碰,转身离去。
“别再装模作样了,林知夏,你让我感到恶心。”
他的话语如利刃,刺痛我的心扉。
我愣在原地,望着满桌未动的饭菜,泪水朦胧了双眼。
他依然与苏梦晗形影不离,仿佛那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在他心里,我真的如此令人厌恶吗?”
我开始感到恶心呕吐,起初以为是压力过大。
直到那日,我在洗手间吐得筋疲力尽,面色苍白,才猛然察觉。
“难道……”
我颤抖着手,前往药房购买了验孕棒。
五分钟后,两条清晰的红线映入眼帘。
“我怀孕了……”
我呆坐在地上,泪水汹涌而出。
“这是……我们的孩子。”
瞬间,所有的委屈与痛苦涌上心头。即便顾宥言再恨我,这个孩子终究是他的骨肉。
“或许……这个孩子能成为我们关系的转折点。”
我决定告诉他这个消息。
我捧着孕检报告,前往公司找他,心跳如擂鼓。
“也许……他会开心的。”
半小时后,秘书才告知我,顾宥言愿意见我。
他正在用餐。
我将报告放在餐桌上,手指微颤地推向他。
“宥言,我……怀孕了。”
顾宥言的筷子停顿,整个人僵硬。
我紧盯着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微微一颤,抬头看向我,眉宇间闪过一抹复杂。
“怀孕?”他的声音低沉。
我点点头,眼眶泛红:“已经五周了。”
空气骤然安静了几秒。
他握着孕检单的手微微颤抖,喉结滚动:“孩子是……我的?”
我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是的,宥言,是你的。”
他的眼神片刻柔和,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他靠在椅背上,沉默了良久。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低声问道。
“我想生下这个孩子。”我咬着唇,声音中透着一丝乞求。
他的手指轻敲桌面,没有拒绝,也没有冷笑。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被点燃。
“他犹豫了……他开始动摇了……”
“或许,这个孩子真的能成为转折点。”
从那以后,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总是面无表情。
有时我走路不慎摔倒,他会下意识地冲上来扶住我,皱眉道:“小心点。”
晚上我吃酸的食物,他虽未说什么,但第二天冰箱里却多了许多水果和适合孕妇的零食。
有晚我胃里不适,他竟开车带我去医院。
我躺在病床上,他坐在旁边,沉默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宥言……”我忍不住轻轻呼唤他。
他低头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照顾好自己。”他说完,竟然伸手为我盖好了被子。
我几乎以为这是在做梦。
“他开始变了……真的变了……”
我的心开始不自觉地向希望的方向倾斜。
坦白后的第九天。
我准备了一桌晚餐,等待顾宥言归来。
这几日,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甚至觉得……也许我们真的有机会重新开始。
门铃响起,我跑去开门。
然而门口站着的并非顾宥言,而是苏梦晗。
她穿着一袭纯白连衣裙,脸色苍白,却依旧显得楚楚可怜。
“知夏姐,我只是来看看你。”她声音温柔,却透着刻意的柔弱。
我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
她掏出一封信封,递到我面前。
“我……我不想让宥言受伤,但你还是看看这个吧。”
我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一份医院的化验报告,上面赫然写着:
“胎儿DNA与顾宥言先生DNA不符。”
我瞳孔猛地一缩:“这是什么?”
“知夏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宥言太单纯,我怕他被骗。”
我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时,顾宥言回来了,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两个。
苏梦晗立刻跑过去,把报告递给他,泪眼婆娑地说:“宥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知夏姐怀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顾宥言脸色骤变,冷冷地看着我:“林知夏,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你的!”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我根本没有背叛你!”
他冷冷地甩开我的手:“医院的报告摆在这里,你还狡辩?”
“这是假的!苏梦晗伪造的!”我嘶吼着。
但他的眼神早已冰冷。
“你让我恶心。”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全然不顾身后我的解释。
“这才对嘛”苏梦晗漏出得意的笑,看了我一眼“谁也不能把宥言哥哥从我身边抢走”
她追出去,高跟鞋踩得踢踏作响。
我跪倒在地,浑身颤抖,泪水模糊了双眼。
“为什么……哪怕一次,他都不愿意相信我?”
我疯了一样跑出家门,泪水和雨水混杂,模糊了我的视线。
街道上的车灯刺眼,喧嚣的城市在此刻变得模糊不清。
我摸了摸小腹,声音哽咽:“宝宝……妈妈真的撑不下去了……”
每走一步,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撕扯。
“我只是想得到一点点爱,为什么这么难?”
“滴——”
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炸响。
“砰——!”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撞飞,我的身体狠狠地摔在地上,鲜血迅速蔓延开来。
痛觉瞬间侵袭全身,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耳边传来尖锐的呼救声和人群的喧嚣,还有隐隐约约的救护车声音。
我想睁开眼睛,但沉重的眼皮像灌了铅。
手机掉落,屏幕亮着他的名字。
我颤抖着按下,嗓音微弱:“顾宥言……救我……”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他的声音冷得刺骨——
“别闹了,我很忙。”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我喃喃低语:
“顾宥言……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雨水继续倾泻,冲刷着地上的鲜血,仿佛这个世界从未对我有半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