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没注意,淋了点儿雨。”
“算了,老公,他这个人要脸,不会跟你握手的……”
沈向晚死死地盯着我的手腕。
她肯定认为,只要我敢跟她老公握手,必定会露出那个发誓非她不爱的刺青。
多年不见,沈向晚仍旧高昂着骄傲的头颅,一心让我出丑。
我却大大方方地上前握住陆晋阳的手,心平气和地向他们打招呼:“陆先生,陆太太,别来无恙。”
陆晋阳吃瘪,狠狠甩开了我的手。
没看到想看的东西,沈向晚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跟她离婚后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去洗了手腕上的刺青。
“向晚,你们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哟,这不是‘傅师傅’吗?”
一个穿着水蓝色鱼尾裙的女人站在了沈向晚身旁。
赵雪莹是我跟沈向晚的大学同学,跟沈向晚情同姐妹。
前世我跟沈向晚闹得这样难看,少不了她这个毒姐妹的挑拨离间。
“天哪,七年不见,我们‘傅师傅’咋还是这个衰样?向晚啊,我就说,你根本不该为这个乡巴佬得罪你爸,那苦日子就不该你过!”
‘傅师傅’是赵雪莹和同学们一起给我取的外号。
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靠寄人篱下在亲戚家吃百家饭长大。
每过一年,他们就会把我赶到下一个亲戚家里住,他们答应了我父母要好好照看我,却个个都嫌弃我白吃白住。
等我稍微长大些,就开始偷偷打工自己赚学费,年年争取拿奖学金。
上了大一,我总算独立搬了出去,租了一个小小的地下室,一个人住。
赵雪莹和沈向晚都是班里的天之娇女,据说父母特别有钱。
赵雪莹看不惯我,说我总是穿得破破烂烂,像个捡垃圾的。
沈向晚却因为我帮过她,对我颇有好感。
“雪莹,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沈向晚定定地看着我。
我却知道,她根本不想阻止赵雪莹说下去。
备受侮辱的话前世我早已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要睡大床,傅嘉栩,我是独生女,从小都没受过委屈,凭什么跟了你,你要让我受委屈?”
“傅嘉栩,你到底有没有出息!天天折腾这些琴谱干什么?弹的曲子奇奇怪怪,吵死了!”
“天天住在地下室还漏水,我真是受够了!”
……
赵雪莹冷哼:“有的人天生就是贱骨头,不骂醒他,他还真当自己癞蛤蟆能吃天鹅肉呢!”
“喂,别再肖想我们向晚了,人家有丈夫有儿子,是你永远高攀不起的女神。”
我轻笑着,不置可否。
女神。
曾经我确实把她当成女神一样捧在手心。
沈向晚追求者无数,其中多数是些富二代公子哥。
但她却偏偏在公子哥的拳下救出一个因为想保住助学金而不敢反抗的我。
“你们怎么能欺负同学呢?”
沈向晚就像是我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照亮了我。
我向飞蛾扑火一样爱上她,开始踏上苦苦追求她的道路,每天在同学们的冷嘲热讽之下向她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