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心仪继兄莫离,终于盼来他及冠,我迫不及待向他表明爱意。
却换来他的骤然翻脸,他当众辱骂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坏种。
从此,他像变了个人,对我疏离。
不近女色的他,开始和高门贵女相约出游,更是当着我的面宣布和别的女子定亲。
我彻底心死,同意跟着舅舅远赴边关。
可清冷自持的继兄,却找我找得发了疯......
「舅舅,我愿意跟你去边关。」
听到我的话,舅舅诧异了一瞬,然后露出了欣慰之色。
他笑着说:「晚宁放心,舅舅有军功在身,必然不会让你吃苦,北地风光壮美,比京城好得多,等安排好一应事务,一个月后我们就启程。」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回莫府的马车上,我捧着海棠花枝纹暖炉取暖。
恍然记起,这手炉是去岁时,莫离在府外找了巧匠,特意为我打造的。
彼时,我对这精巧的炉子爱不释手,他温润地笑着说:「海棠和晚宁极配。」
梅花落在了他肩头,嫣红灼人。
我的心也在那一刻,迅速升温。
这是十九岁的莫离,和十七岁的姜晚宁。
丫鬟紫蝶将我白狐大氅小心地收入箱奁中,叹道:
「这极品白狐毛,府里上下,只姑娘有,连三姑娘都没有,大公子对您可真好。」
莫离知晓我畏寒,向来在这些小事上格外上心。
亲手猎来白狐,又命人制成大氅送到我房中。
莫念为此同他闹过几次,说:「姜晚宁不过是那个贱妇的拖油瓶,怎么配得上兄长这般爱护?」
与她这个,正经的清河莫氏嫡女相比,我确实不配。
但莫离,从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对我好了十年。
好到,让我几乎忘了自己寄人篱下,忘了诛心的流言。
只可惜,我和莫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母亲死后,莫离着人将我俩的院子挪到了一处。
我亲眼看着他,从小小少年长成了芝兰玉树般的男子。
日日朝夕相对,渐渐地,我滋生出了一种贪婪的情愫。
我爱上了莫离,我名义上的兄长。
他加冠那日,京城中的高门都来观礼。
这样的日子,我是没有资格出现的。
我带着早已准备的贺礼,在自己的院子里候着。
入夜时,莫离回来了,带着满身的酒气。
瞧见我,他快步走了进来。
见他脚步虚浮,差点跌倒,我慌忙上前扶住他。
他身上好闻的百濯香灌进我的鼻腔,勾起了我心底压抑的情愫。
我鬼使神差地环抱住他,趁机说了爱慕他的话。
莫离顿时,酒醒了大半,退后一步。
他沉眸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什么污秽之物:
「晚宁,你我是兄妹,你可知什么叫人伦?」
我被他的目光刺痛了,不管不顾地说:
「莫念才是你的妹妹,我与你异父异母,算什么兄妹?」
我执拗地望进他眼里。
只见里面的温情,越来越薄。
莫离的眉心紧紧蹙着:「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水性杨花,轻浮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