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走后,原本偏爱她的爸妈就疯了。
几年来,不仅放任她在殡仪馆不管不顾,
甚至我爸每天穿着鲜艳的红马甲,站在殡仪馆门口。
手里捧着大把大把的喜糖,见人就发:
“吃颗喜糖,沾沾喜气!”
而那些接过喜糖的人,没过几天,就接二连三地自杀了。
警察也了,把父亲带走问话。
可没过多久,又放回来了。
说他精神没问题,喜糖也验过了,没毒。
父亲回来后,依旧每天发喜糖,依旧笑得像个疯子。
连我这个嫉妒姐姐的妹妹,都看不下去了。
可母亲却说:
过两天办喜宴,你也来。
......
家族群里,父亲发出的消息如炸弹般引爆了所有人的愤怒。
【爱女苏晴去世三周年纪念喜宴,恭请各位亲友莅临。——父:苏振邦】
一瞬间,死寂的家族群炸了。
【苏振邦你是不是疯了!给死人办喜宴?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马上把这东西撤回!否则我们明天就登报,跟你断绝关系!】
【造孽啊!小晴都走了三年了,就不能让她安息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都在发抖。
三年了,父亲每天穿着那件鲜红的马甲在殡仪馆门口发喜糖,已经够疯狂了。
现在竟然要办喜宴?
我冲进父母的房间,第一次鼓起勇气质问他们:
“你们到底要折腾姐姐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让她入土为安?”
父亲回过头,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小雨,还不到时候。”
母亲也跟着点头:
“对,还不到时候。”
他们疯了,真的疯了。
亲戚们没有在开玩笑。
第二天,本地报纸的社会版头条,硕大的黑体字——
【知名教授苏振邦为亡女办喜宴,家族集体登报断绝关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教授殡仪馆办喜宴”的消息瞬间引爆了全网。
无数电话打进家里,有咒骂的,有看热闹的,还有人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很快,心理专家团队上门了。
我满怀希望地等着他们的结论,以为终于有人能制止父母的疯狂行为。
可是三个小时后,专家组组长摇着头走出来:
“苏教授夫妇精神状态稳定,逻辑自洽,无强制干预指征。”
我彻底绝望了。
回到家,母亲正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各种菜单。
她一页页地翻着,时不时在某道菜上打勾。
“你在干什么?”我嘶哑着嗓子问。
“挑选喜宴的菜单。”母亲头也不抬,“你姐姐爱吃甜的,多加两道点心。”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仿佛真的在筹备一场周年庆典。
我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吼道:
“够了!你们二十年来偏爱姐姐我都认了!但为什么连她死后的安宁都要剥夺?为什么要把她当成哗众取宠的表演道具?”
母亲终于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哭得撕心裂肺:“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姐姐!”
父亲缓缓站起身,走到姐姐的遗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