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流萤直接哕了一声,“天哪!”
裴安夸张的吐了出来:“呕,恶心死了,爹,我才不承认这疯女人是我娘!我的娘亲只有流萤姐姐一个!”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到我腿上的伤口上。
鄙夷,不屑,恶心。
而迟流萤一身华服,指尖葱白,皮肤娇嫩,与我对比鲜明。
那一瞬间,我窘迫的红了脸,这一辈子,我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裴子期,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我才是安儿的娘亲!”
成婚第一年,我被裴子期的同僚追杀。
那些人要挟我说出裴子期的把柄,想治他死罪,我拼死护住裴子期给我的定情信物玉佩,却被人打折了腿,因此落下了伤。
那时的裴子期还很爱我,吻着我淤青的膝盖说:“你为了我,付出太多,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和苦楚。”
我入狱后,牢里阴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复发溃烂,引来了蛆虫。
我原以为裴子期会狠狠训斥裴安。
可他却居高临下的审视我,“迟昭,你生而不养,裴安对你这样,也是正常。”
生而不养?
我快笑出了眼泪。
是我生而不养吗?分明是你们亲生将我的孩子从我怀里抢走!
我没有辩解,只是静静的看着裴子期,问他。
“你忘了,你答应我过什么吗?”
裴子期没想起来,只是冷冷开口,“何必拘泥于过去?既然出来了,就好好重新做人,这些年你不在,都是流萤替你尽了母亲的责任。”
“说起来,你该好好感谢流萤。”
我的胸口,堵着一团气。
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们将昏迷的我带回裴府。
醒来后,我的父母亲手里端着汤药,和蔼的开口:“醒了?趁热喝吧。”
我心中一暖。
可紧接着。
父母开始怨怪我不该此时出现,搅黄了妹妹与裴子期的婚事。
“你说你好好的,干嘛非要选着今天出狱!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有多难过?”
“迟昭啊,不是我们说你,反正你都在牢里待了五年,再多待一天又能怎样?就差一点,你妹妹就是裴子期的正头娘子了!”
那我呢?
我想问。
我又算什么?
我问不出口,因为我知道我的爹娘根本不在乎我。
我放下药说自己要歇息了,可闭上眼,耳边全是他们的谩骂。
家里布置全都变了。
我喜爱的梅花被人铲平,只因妹妹说喜欢牡丹,夫君便种了一园牡丹。
我和夫君的房间里,妹妹的肚兜便随意的放在了床榻上,可想而知他们都做了什么。
我的胃一阵恶心,想冲出去时,却意外看见洗恭桶的下人手里用的布,正是我当年穿的衣裳!
我死死红了眼睛,从他手中抢过布。
“是谁让你碰我的衣服?!”
迟流萤不紧不慢的走上来,“哎呀,姐姐,是子期说,你的衣服放在那里他觉得晦气,让我扔了,我想着扔了怪可惜的,就拿来刷恭桶了。姐姐,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她嘴角忍不住的洋洋得意,拿出一块长命锁在我眼前晃了晃,“姐姐,你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