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U盘的塑料外壳几乎要烫穿我的掌心,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闻星雅皱眉看我:“柏泽明,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笑出声,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是啊,我就是个疯子。”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平板的亮光,脸色变了变,伸手想关掉。
我先她一步抢过来,把文件怼到她眼前。
“为了许清明开心,把我做成游戏里供人意淫的玩物,这就是你说的,属于我们的第一个版本?”
闻星雅喉头微动,一时间说不出话。
我忽然想起,游戏立项初期,我看到角色设计图时,就提出过异议。
那是在一次项目会上。
我指着暴露的服装和带有侮辱性的指令说:“这样的设计是不是太过火了?会引起用户的不适。”
许清明当即反驳:“柏总监,这是市场需求,是爆点。您不懂技术,就不要对专业领域指手画脚。”
我看向闻星雅,她却只是敲了敲桌子。
“泽明,你不专业。别用你的业余想法,去质疑清明的创意。”
那时我只当她是为了维护项目负责人的权威。
现在我才明白,她是在维护许清明。
为了他,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我。
第二天,我向总公司提交了对许清明的实名举报。
【职场霸凌,恶意侵犯个人肖像权。】
等来的却是闻星雅气急败坏的电话。
“柏泽明你是不是疯了!马上把举报给我撤了!”
我握着手机,声音平静:“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她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冷笑,“你知不知道清明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他现在情绪很差,可能会影响下一轮融资!”
“融资失败,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被她的强盗逻辑气笑了:“难道我就活该被羞辱?”
她沉默了一瞬,语气突然放软,像在哄一条不听话的狗。
“泽明,现在是关键时期,去跟清明道个歉,说你是一时糊涂,这事就算了。”
“闻星雅,”我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没有心。”
晚上,闻星雅没回来。
我打开电脑,重新点开那份还没签的离婚协议。
鼠标移动时,我无意间瞥到了【星空岛】项目文件夹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子文件夹。
我的手停住了。
【不夜之城】。
我抖着手点进去。
一幅幅设计图,再没有我爱的漫天星辰,只有一座座赛博朋克尖塔。
原来她早已亲手抹去了我的宇宙,转身去给许清明加冕。
那些甜蜜承诺,一遍又一遍割在我的心上,血肉模糊。
我在漆黑的客厅里坐了一夜。
她还是没回来。
直到天光泛白,我麻木地划开手机,朋友圈红点刺眼。
照片里,她站在许清明身边,两人一起举杯,笑得灿烂。
配文是:“最好的团队,最好的他。”
最好的他……那我呢,我又是什么?
我关掉手机,把脸深深埋进沙发里,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刚要把手机丢开,屏幕又亮了一下。
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
我点开,瞳孔骤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