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萋震惊的抬头看着鬼医:“您认识我姨娘?”
鬼医却并没有再回答,低头继续处理着药材道:“你要我救那小子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规矩,想要救人就得付出代价。”
苏若萋听他这般说,便知对方是答应了,于是试探的开口:
“不知道您想要侯府付出什么代价呢?”
鬼医听苏若萋说的是侯府,并非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语气慢悠悠道:
“我记得之前你来请我的时候是一步一叩过来的?”
他的话让苏若萋一愣。
事情太过久远,以至于她都忘了当初她发现沈时辉的腿似乎有些不对以后便去到处找大夫想给他看。
可是因着别的大夫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她无意间得知了面前这位鬼医的行踪,为了让他同意救人,她是一步一叩的从侯府跪到了他门前,这才求了他松口去看沈时辉的。
想到沈时辉,这个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竟然一直都想让她死,她心里就忍不住刺痛。
藏在袖口中的拳头忍不住紧紧握起。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将心底的那些仇恨和不甘都暂时压下,这才重新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和面前的大夫对视:
“没错,当初我的确是这般来求了您的。”
“那好说,既然之前是怎么求的,那这次便也怎么求吧。”
鬼医声音随意,似乎说的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般。
可苏若萋却眉头微皱,正要开口说话,就听鬼医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老是一个人求就没意思了,上次将老头子赶出来的那妇人是谁来着?”
他询问苏若萋。
苏若萋一愣,而后忙道:“是我的婆母,也是侯夫人。”
“好啊,那就让她来求,若是她真的想救那个孩子,就让她明日一早从侯府到我这老头子的地盘,一步一叩的求过来。”
苏若萋眼睛瞬间亮起,不过对上鬼医那几乎能将人看透的目光,又赶紧低下了头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幸灾乐祸。
鬼医却也不恼苏若萋这般,只随意摆摆手:“行了,该说的老头子我已经说了,这次给那小儿一次机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明日我看不到人,那么日后侯府也别来找老朽了。”
说罢便冲着苏若萋摆摆手:“送客。”
苏若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是,您的话我回去以后一定转告给婆母。”
说完又恭恭敬敬的朝着鬼医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而门口,孔嬷嬷已经等了许久。
见苏若萋进去半天不出来,她也是着急不已,不停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等到终于看到苏若萋出来,她连忙迎了过去,迫不及待就问:
“怎么样世子妃,鬼医答应救小公子了吗?”
她眼里满是急切。
握着苏若萋胳膊的手一阵用力。
苏若萋蹙眉痛呼了一声,孔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将手放开:
“世子妃别怪老奴,老奴也是太着急了,这才一时有些没顾的上,所以鬼医答应了吗?”
她说着还尴尬的笑笑。
看着她眼中的急切,苏若萋故作为难的叹息一声。
孔嬷嬷一下就急了,眼中还带上了一丝怨怼:“怎么,莫非他是不答应吗?这可如何是好,小公子还在等着呢。”
苏若萋心头冷笑,可面上还是一脸忧虑的摇摇头:
“孔嬷嬷,大夫答应了,不过提出了一个要求。”
孔嬷嬷皱眉,似是有些不满,可还是道:
“不知他想要什么,夫人说了,只要能救小公子,侯府不管是付出什么都行。”
这是夫人让她跟着来时说的原话。
当时侯夫人也是想着这什么鬼医,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游方大夫罢了,他所求的,左不过就是些金银钱财。
而侯府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既然母亲这般说了那我就放心了。”苏若萋呼了口气,面上明显有了放松了的表情。
接着便上了马车,然后车夫架马车回府。
孔嬷嬷皱眉,想说人还没有请到。
可是苏若萋一副焦急模样,只说鬼医提出的条件得夫人答应才行。
孔嬷嬷没有办法,最后也只能让人跟上。
而等到苏若萋一行人离开了这个小巷子以后,那刚才开门的小徒弟也正在问自家师父:
“师父,您不是说摄政王马上就要找来了吗,咱们得尽快离开的吗,你怎的还答应了她们。”
鬼医依旧在挑拣药材,头也没抬:
“故人之子,总是要帮上一把的。”
小徒弟还想再问,可是鬼医已经朝他摆摆手:
“行了,你也去准备一下,待处理好了这件事,咱们也该离开了。”
“京城这地方,麻烦真是太多了。”
他说着长叹一口气。
——
马车终于赶到了侯府。
侯府此时也是灯火通明,侯府三人全都在沈时辉院里等着。
看到苏若萋回来,侯夫人是第一个站起身的。
她急切的迎了出来,就向苏若萋身后看。
没有看到鬼医,她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苏若萋:“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请鬼医了吗,你请的人呢?”
听到动静的昌平侯与沈季泽也起身朝着苏若萋看了过来,见她是只身一人来的,面上都各有不满。
苏若萋在几人出声之前率先开口:
“爹,娘,儿媳已经去请过鬼医了,只是......只是他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即便是长公主那样的人家去请,都得恭恭敬敬的,这次在咱们侯府被这般落脸面,怎会没有气。”
她的话让侯夫人面色一变:“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怪我?”
“儿媳不敢,只是侯府到底是得罪鬼医了,想要再次请他出山,自然是得付出一些代价的。”
她恭恭敬敬的说完,然后朝着沈季泽和昌平侯看了二人。
见两人都是若有所思。
可侯夫人一听,当场就炸了,横眉冷竖怒瞪苏若萋:
“不过就是个游方郎中,竟然还敢摆架子,拿我侯府当什么了,便是宫里的太医都要给我侯府几分颜面,他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