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王如其名,嗜杀残暴,草芥人命。
婢女婆子将林纾禾拉进侧殿,将她衣服一件件扒掉。
林纾禾忍住想跑的冲动。
不出片刻,她们用被子裹住她,出来对总管太监摇了摇头。
林纾禾垂眸欲泣,眼神下却一片冰冷。
少君不信她,她又岂能信他?方才路过池塘,就随手扔了药瓶。
眼下更重要的,是怎么应付这个凶神恶煞的王上。
王上年近花甲,眼神却精明,细细将她盘问了个底,当她说起自己是北朝郡主,王上差点将她看穿。
后半夜才熄灭灯火,王上满带酒气的唇缠上她的脖颈,她竭力才抑制住浑身的颤抖。
王上是虎,少君是狼,莫说骗走玉玺,她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才现实。
布满刀茧的手覆上被子,就要扯开被子一览无余。
突然,下人来报。
“王上,少君有要事求见。”
王上一顿,面色不悦起身离开。
林纾禾将头埋在被子里,手抑制不住地颤。
直到下人再进来,“王上今晚不会来了,娘娘请回吧。”
林纾禾如临大赦,几乎是跑回了寝殿。
这暗夜却无比漫长,她一推门,便见楚远珩稳坐着,饶有兴致望来。
“原是个聪明人。”
他倒了杯凉茶,递给她,“压压惊。”
林纾禾盯着他,恨不得将茶扣他头上。
“姐姐莫怪,若是蠢材会害死本君的,姐姐这下真能与本君结盟了,可还愿意?”
林纾禾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我怎知道你还会不会陷害我。”
楚远珩笑而不语,从怀中拿出一物。
四龙戏珠,晶莹剔透。
正是先皇玉玺。
他眸子含笑,“不仅玉玺归你,每逢雨夜,姐姐随时可来找我缓解寒毒。”
林纾禾盯着玉玺,仿佛望着通往山野自由的路。
再抬眸,看着他真挚的眸子,轻笑一声:“少君可别再骗人了。”
楚远珩给她一小颗毒药,可以轻易顺进君心殿。
“将它送进王上肚子里,至于怎么送,看姐姐的了。”
没几天第二次传寝,林纾禾将药丸藏进嘴里,顺利走进君心殿。
不出一会,她便裹着被子跑了出来,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径直跑去池塘边干呕。
楚远珩于树后现身,他早就屏退众人,在外接应。
他走近,拍了拍她的背,“我父君有这么恶心吗?”
林纾禾扣了下嗓子眼,连连作呕,“那药我自己也吃了点,得吐出来。”
不料动作太大,被子松了。
林纾禾还未一声惊呼,楚远珩便伸手一揽,连人被子一起拢进怀里。
他闷闷地笑,忽地将林纾禾打横抱起。
“送你回寝殿。”
昏暗的宫道上,时而侍卫婢女路过,他们低下头,战战兢兢当瞎子。
林纾禾闷声道:“这么明目张胆地抱着我,不怕王上降罪么?”
头顶传来一声不屑:“怕什么,左右不过今晚,他就死了。”
闻声,林纾禾并未感到松懈,而是心下一冷。
所以明日,她就背锅弑君之罪了么?
但林纾禾不动声色,任由被抱着,听他踹开房门,轻轻将她放在榻上。
忽地,被子里塞进一个冰凉之物,凉得她一哆嗦。
“呐,遵守约定。”
是玉玺。
她道了声谢。
关门声落,脚步声远去。
林纾禾咧开嘴,于黑夜中笑得明艳动人。
那颗药她根本没喂给王上,而是将楚远珩所作所为尽数告知,王上愠怒将她赶了出来。
届时等王上与少君厮杀,便是她逃出此地之时。
第二日,王上果真训斥了少君。
全宫上下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声。
所有人不敢有动作时,林纾禾以玉玺引来潜伏的死士,半是命令半是威胁道:“带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