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不欢而散。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仅仅过了二日就开始咳血。
屋内冷清,下人担心染上咳疾,皆躲得远远的。
我匍匐在床边一阵一阵的咳嗽,帕子上沾染浓重的血迹。
握帕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
“你自诩是鲛人族最纯正的血脉,还不是败在我手里。”
宫女怠慢我却不敢得罪潇泱泱。
她闲庭漫步似的进了里屋。
走到我面前,高高昂起的头颅宛若高贵典雅的天鹅。
“要怪就怪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上天给的机会,我当然要抓住。”
我忍着喉间的痒意,握紧了手帕。
或许是水土不服,我初到皇宫时生过一场大病,高烧六日才退,把君楚洵和君孟辰吓得不轻。
这场病仅有他们和伺候的宫女知晓。
放在鲛人族身上正好是孕育鲛珠的日子。
一生只有一次。
“鲛人族人人尽知,错过孕育鲛珠的时间便永无鲛珠,我和楚洵一说,他失望透顶的模样,记忆犹新啊。”
“你说我败给你,他的正妃之位可没有落在你手里。”
潇泱泱得意的表情僵住。
一时止住了话语。
眼神也慢慢变得不善,最终演变成一抹杀意。
“纯粹爱意凝成的鲛珠只存在于传言,说出去没人会信,如今爱意没了,你也快死了吧?”
不知潇泱泱从何得知此事。
我无法避免的想起昨日君楚洵亲随送来的纸笺。
喉间又涌上腥甜。
素有得鲛人族圣女者继承帝位,绵延国运一说。
那张纸笺仅有一句话。
若夺泱泱所愿,吾继帝位时,鲛人族当不复存在。
他狠心至此,要逼我公然抗旨。
当真是一丁点都爱意都不复存在。
“死之前你也不会好过,”我直视潇泱泱,字字切中要害,“我会挺到风光大嫁的那一天。”
“不识好歹!”
她变了脸色,从袖中拿出一物,伸手来掰我的嘴。
白色半透明药丸,两颗米粒大小。
仔细观察还可以看见外壳下有东西在动。
“食人蛊可以控制人的行为,既然结果都是死,不如让我来替你选一个死法!”
这种蛊我在族中听人提起过,是一种非常阴险恶毒的南疆蛊虫。
一方食蛊母,一方食蛊子。
蛊母控蛊子,时效短暂且只能操控一次。
结束后,被操控人不是疯癫就是暴毙。
“这可是孟辰哥哥亲手交给我的,南沐惜,你活的这么失败,何必负隅顽抗?”
曾经站在自己身边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也变了模样。
幸而心中没了念想,便没了痛意。
立于险境,蝼蚁也会迸出几分力气。
我挣开钳于下颌的手,就势一脚踹在潇泱泱胸口。
“泱泱!”
刚踏进屋内,眼前一幕叫君楚洵心惊胆战。
他接住身体往后倒的潇泱泱,面上挂着肉眼可见的心慌。
“楚洵,我的心口好痛。”
她捂着胸口,一如多年前脆弱的模样。
“南沐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次是我亲眼目睹!明知泱泱胸口有旧伤,你简直蛇蝎心肠!”
将死之人,气力能有几分重。
我不免讽刺的扯了扯嘴角,“说的没错,我就是蛇蝎心肠。”
哪有你怀里装模作样的人纯真无暇。
“屡教不改!今日起遣散你殿内奴仆,餐食减半,禁足于屋内!”
君楚洵打横抱起人,火冒三丈的往外走,“来人,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