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残忍又恶毒。
我怎能不恨!
我不顾自己的伤势便爬起来掐住她的咽喉。
眼角余光像是瞥见了窗外有一闪而过的人影。
可我还没使上劲儿,便被匆匆赶来的穆戍一脚踢到下腹,飞出去撞在桌角上口吐鲜血。
「你这贱人,姝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还想谋害她?
「我这就杀了你!」
宣姝却跪在他面前,乖巧地含泪道:
「穆哥哥不要,姐姐只是被嫉妒之心蒙蔽了双眼,你若伤害姐姐,我立刻自戕于此!」
她拔下银簪对着自己的咽喉。
又对我假意动容地说:「姐姐,姝儿对不起你,你恨我想我死是应该的,我这就将一切还给你。
「求你,代我善待将军,孝敬爹娘。」
「别!」穆戍赶紧将她的簪子夺下,又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饶,听说你最善抚琴。
「既然你管不住这双手要伤害姝儿,我就替你废了吧。
「手废了,弹不了琴,我看你还如何搅弄风云,魅惑太子的心!」
他没给我分辩的机会,便拿出短匕,将我的手筋尽数挑断。
我痛得在地上翻滚,血溅满地。
穆戍冷眼看着我:「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突然他看到了我床上藏着的旌旗。
「这是什么?」他上前去拿。
我想要拦着他,却只能无力地趴在地板上。
那是他这十年来每逢胜仗夺取的敌方旌旗。
每次胜仗后,他都会托人辗转送回来给「宣姑娘」。
以往都是宣姝转交给我。
旌旗上面还有我用自己的血抄下的一篇篇起誓书。
写着愿意以己之寿命为交换。
换取穆戍在战场上无往不胜,平安归来。
看过旌旗上的血书,穆戍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许迟疑和困惑。
宣姝强忍慌乱上前,假装很惊讶地说:
「这旌旗我珍藏已久,前些日子却被偷走。
「原来,都是姐姐你做的。
「姐姐,这是我与将军的定情之物,上面血书皆是我对上天起的誓言。
「你怎么能玷污它呢,你太过分了。」
穆戍握着宣姝的手轻轻呵气:
「姝儿你怎么那么傻,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甘愿牺牲至此。
「那么长的血书,你得割了多少次手指,还疼吗?」
宣姝靠在他怀中:「只要你平安,我什么都愿意。」
穆戍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愤怒:「好好的心意全被你作贱了!」
宣姝说:「既然如此便都烧了吧,愿望已经实现,徒留这旌旗不免又惹姐姐不甘。」
「不要!我求你,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我彻底慌了。
我不顾手上的疼痛,拽着穆戍的裙摆磕头跪求他,手上的鲜血将他的裙摆洇湿。
他却抬脚直接踹倒我:「求我?你也配?!
「鸠占鹊巢,你越不愿意失去,我越不让你如愿。」
他抬手把旌旗丢进火盆中,熊熊烈火顷刻间将旌旗吞没。
连并着我十年的情爱与盼望。
「不!」我趴在地上一点点往火盆爬去。
手筋断裂处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哀嚎出声,我痛得恨不得将双手全部剁掉换取片刻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