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我看着未知的电话号码，以为是谁发来的恶搞短信。
刚要把手机放到一边，另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他们！都是吃人的鬼！】
1.
我皱着眉头，心想还有完没完？
要不是怕回短信也会被乱扣费，按我这脾气，铁定要臭骂对方一顿。
我有些恼怒的准备要删掉短信，结果又来了一条。
【寒衣节，烧纸衣；抢鬼衣，方能活！】
我看着莫名其妙的短信，气得打了一长串骂人的话。
还没等发出去，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是我多年没联系的堂哥——李显生。
我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他那标志性的低沉烟嗓。
“小妹，明天回村吧，爷爷快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先想到的不是难过。
而是黄历上，明天日期下面的三个字。
【寒衣节！】
这么巧？
我手脚瞬间变得冰凉，一时忘记回应堂哥，就听他在电话那头不断地喊。
“小妹，小妹，你听到没有？”
“知，知道了。”我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就跟公司领导请了假。
走出公司大门，艳阳高照。
可阳光晒在身上，依旧让我觉得冷冰冰的。
回村？
我深吸一口气，好几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村子有没有什么变化。
小时候在村子里，每年都会过寒衣节。
我还记得那时候，后山是小孩的禁忌。
尤其是到了寒衣节，谁也不许上山，说山里头都是回来取寒衣的鬼。
那时候，挨家挨户都要烧纸衣。
纸衣也有讲究，家里老人死的早，要烧彩色的；如果是刚死的，就得烧白色。
甚至连送寒衣的时候，哭声都有讲究。
女声十九，男声十一。
只是从小到大，我很少看到新媳妇出来送寒衣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买好车票，便踏上了回村的旅途。
之所以走得这么早，是因为我出生的村子很远，在一个山沟沟里。
下了汽车，还得走一段路，再穿过另一个村子，走上几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
我下午出发，晚上正好能到邻村睡一宿，第二天再走山路回去。
在车里睡了一觉，再睁开眼，车上除了我和司机便没别的乘客。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拎着行李准备下车，司机却喊了一声。
“小姑娘，给你提个醒。”
我还没下车，站在车门边疑惑地看着司机的背影。
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那乌青的双眼。
“快些走，赶在十二点之前进村。”
“如果晚了也没关系。”
“路上碰见谁也别搭话。”
“要是搭话了也没事。”
他忽然抬起眼睛，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透过后视镜看着我。
“之后如果看到有人烧纸衣，从那人手里抢一件套在身上，保你平安。”
听着他的话，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夜晚山里的风，吹得人凉飕飕的，我下意识紧了紧衣领。
等反应过来，想问他两句，司机却像个假人，一句话也不说。
铁青着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敢过去，道了声谢便下了车。
2.
汽车缓缓开走，我打开手电筒，顺着小道往邻村走。
【寒衣节】在每年的农历十月初一，天气渐凉，又是晚上，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其实自从去了城里工作，我基本就再没经历过寒衣节。
往年在村里，挨家挨户都会被准备各式各样的纸衣，烧给自家的先人。
我一边走，一边回想起今天的短信和司机的忠告，不由觉得很奇怪。
包括堂哥告诉我爷爷快不行的消息，为什么偏偏赶在了同一天？
难不成，真有什么鬼怪？
没走多久，我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村里烧草料的味。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们村和邻村，都会上山收集草料。
这种草料，是我们这贫瘠山村里，唯一的亮点。
别的地方都没有，只有我们两村中间的山坳里，才长了一小片。
按照爷爷的话说，烧了这些草料，将草灰埋在土里，来年就能有个好收成，村里的单身汉子，也能娶上好媳妇。
算是一种祝愿。
只是让我有些奇怪的是，这都大半夜了，谁家不睡觉烧这玩意？
倒是这而是的草料味，让我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稍微得到了几分缓解。
走了能有半个小时，空气里传来烧纸的烟味。
隐隐看到小路的拐角处，散发着火光。
我看了眼周围，打了个冷颤。
这里是邻村的坟地。
在我们这种山村里，亲人去世也不会送去那种商业墓园。
都是守着村子，找个地方给埋了。
眼看就要十二点了，谁出来烧纸啊？
我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双手握紧手电筒，要是不对劲，我就给他来一下子！
好歹也是买的防狼手电，手电筒很长，关键时候能当棍子用。
等我走近，看到是邻村的张老伯蹲在地上。
他面前有个火堆，手里还拿着一件黄色的纸衣，正准备烧掉。
张老伯跟我爷爷岁数差不多，小时候也没少陪我玩。
虽然他是邻村的，但我们两村的往来也算密切。
不是我们的小伙子娶了他们的村的姑娘，就是我们村的大姑娘，嫁了过去。
久而久之，基本都沾亲带故的。
“呦，这不是小妮子吗？”张老伯发现并且认出了我，他放下手里的黄色纸衣，乐呵呵的跟我打了个声招呼。
我见是熟人，立马松了口气，笑着说：“张老伯，还没到寒衣节呢，就出来烧纸衣了？”
走到这里，距离邻村已经不远，我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
张老伯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都不记得，就只能我这个老头子自己来了。”
张老伯看了我一眼，拿起刚才放下的黄色纸衣，送到了火堆之中。
我一步步走近，张老伯的脸在火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看起来有一丝诡异。
我看着黄色纸衣被点燃，瞬间被火苗吞噬，燃烧成了纸灰。
再转头看向张老伯，寻思跟他一道回去。
结果......
他不见了！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这时才想起来司机给我的忠告。
【不要跟人搭话！】
我没敢吭声，连忙四处寻找张老伯的身影。
可除了还在跳动的火焰之外，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我不会这么倒霉，回个家还能碰上脏东西吧？
我也不敢说话，拿着手电筒赶紧走。
走过那个拐角，左手边是一座刚起的新坟，碑上的字都是新刻的。
我用手电筒照过去，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因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张老伯那张面带微笑的黑白照片！
张老伯，死了？
那我刚才看到的张老伯，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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