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换梦师交易的机会千载难逢,几乎人人只有一次。”
“要是哪天,你真得了什么天下医者都束手无策的重病,却没了这救命的机会。”季萱宠溺的看着我:“你可要我上哪哭去。”
不、不是的,她只是怕露馅。我的心呐喊着,可我的嘴却僵冷的说不出一个字。
“天哪,苏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僵局被打破,叶邵进来便惊呼着表达关心。
不过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回答,只自顾自道:“说来也怪,苏铮,你这边倒霉了,我的气运倒是节节攀升了,不日,我便要进宫,做那圣子了。”
叶邵掩面笑的舒展,眨了眨眼:“苏铮,你说如此巧合,像不像是那换梦师的手法?”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他都知道!
“阿邵,不可胡说。”季萱佯装训斥,面上却是带着笑,转头对我若无其事道:“苏铮,你别在意,阿邵她不是故意的。”
可他分明是故意的!
“……苏铮!”季萱不悦的口吻好似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阿邵他不过同你讲个玩笑,你刚刚摆着一张脸给谁看。”
“你与我成婚左右不过一月,怎变得一副如此仗势拿乔的刻薄模样。”季萱满脸失望,警告道:“仅此一次,若下次再被我知道你给阿邵脸色看,定不会就如此算了。”
我看着季萱,追逐着不知何时离开的叶邵,步履匆匆。
后知后觉的泛起满心悲凉,可没一会儿,我发觉自己竟连这些悲凉都稳不住了。
情绪散去,我苦涩一笑,定了定心神,朝院中角落呼唤:“我知道你在,第七日,待我剥离完情绪。”
“便带我走吧。”我道。
第四日了。
身体明显孱弱的趋势很不好受,我决心出去走走。
侯府中有一处花圃,那是我迎娶季萱那天,季萱花费千金购买而来的。
“我还种了些月季,以后你看着它们心情也会好些。”那时季萱看我的眼神明亮且柔和:“以后,侯府就是你的家。”
可现下,我只看到一地狼籍,曾被人精心照料的月季零落一地。
是季萱为了讨叶邵欢欣,正随他撒着玩。
“阿铮。”季萱看到我时眼神一慌。
“苏铮,我不日便要进宫,看这些花实在是新鲜,我不知道你会那么在意。”叶邵抢先开口,很有些无措不安。
季萱登时心疼起来,她不满道:“苏铮,等阿邵进了宫,便不得不守那些破规矩了,眼下这几朵花,日后我十倍百倍的赔给你。”
我怔怔的看着她,最后未发一言的离开了。
回到院子时,意外发现房门口围着不少人。
“手脚麻利点,小心别磕坏了!”季萱正命人小心地将我房中的黄花梨床榻往外搬。
“阿邵身子不好,近来更是常常睡不好。”季萱主动同我解释起来:“你向来身子康健,这床安神,于你而言用处不大。”
我张了张嘴,只觉得力气又逝去几分。
季萱怕是忘了,我身子的“康健”,早已被她当做筹码,换了出去。
季萱好似早已想好了下一步应对的说辞,可现下我一声不吭,她却不自在起来,欲言又止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