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段团长的指认,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没有人相信。
她被罚到煤矿劳动改造。
煤矿湿冷,她脚底板刺痛不止,煤筐压在背上,让她喘不上来气。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赵知竹碰到了塌方。
她跑得慢,被人推搡了一把,煤石劈头盖脸砸在身上,眨眼就将她吞噬。
她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剧烈的疼痛让她苏醒,新鲜空气涌入鼻腔。
“知竹!知竹!”
有人急切地唤她,声嘶力竭,让人心惊。
她费力地睁着眼,一双大手移开她身上的煤石,将她抱在怀里。
“知竹......终于找到你了,都是我的错,飞燕她怀着孩子,受不了这样的罚......我没办法,才指认了你......”
热泪洒在颈间,格外滚烫。
可她的心却凉了又凉。
她的丈夫,一次又一次袒护大嫂。
为了大嫂,不惜让自己的妻子进大牢。
现在,又在她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真是可笑。
再次醒来时,段文渺趴在床边,眼睛肿胀发红。
她动了动手,想去拿水杯,不慎牵扯到伤口,痛吟溢出唇齿。
他霎时醒了过来,“知竹,你醒了!”
他伸手扶起她,抱住她的腰身,顷身就要吻她。
她不顾伤口,狠狠将他推开,“大哥!你做什么!”
他僵在原地,仿佛被当头轮了一棍,被迫清醒过来。
“我......”他的嘴张了又张,“飞燕最近也住了院,孩子总闹她......我走错门了......”
他慌不择路,离开时“砰”地撞到了房门。
赵知竹躺在床上,默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再等几天,她就离开了。
住了几天院,她回家正赶上部队开放日。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被几个婶子围了起来。
“知竹,你丈夫走了有些日子了,你一个姑娘家,过日子也不容易,还糟了回罪,婶子给你介绍对象,来来来!”
“看看!沈旅长家的弟弟,玉树临风,英姿不凡,一看就是疼媳妇的!多好!”
她被婶子们的热情感动,想开口拒绝,却寻不到话隙说话。
“这位夏同志,刚刚参加工作,前途无量,秉性还好......”
夏同志朝她笑着,耳朵红得滴血,颇有几分羞涩。
“没我同意,她不准嫁人!”
一声怒吼,一道人影闪过,夏同志被撂倒在地。
段文渺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吐字,“多谢各位婶子,我家妹子若要成婚,得先过了她大哥这一关!”
婶子们惊得半响说不出话。
“我不同意她结婚,她过得好好的,有我这个大哥在呢!”
他盯着婶子们,肌肉喷张,胸口急速起伏,汗水晕湿发尾,像如临大敌的老虎。
赵知竹却当众落他面子,“我嫁不嫁人,我嫁给谁,都和你没有关系!”
“段文涛!”
段文渺恍惚地转过身,神色怔忪,说不出话来。
他是他大哥,她的婚事只有父母可以插手。
他没有资格管她。
她转身便走,不去看他失魂的样子。
许是受了刺激,夜深,他摸上了她的床。
她被灼热的肌肤热醒,耳边是旖旎的呼吸声,“知竹......”
她一个激灵,就要推开他,“滚!”
他力气大,将她反手压在床上,抵住她的额头,“别赶我走......知竹......再等十个月......等等我......”
她猛地抬腿,击向他的胯下。
“呃!”
他翻滚下床,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知......”
她拿起茶杯,高高举起,“你现在是段文涛!”
不是段文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