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抚我，他强撑着站起来蹦跳，结果到了医院，原本只是轻伤，就因为蹦几下，内脏破损。
我坐在病床前，自责到泪流不止，可他哭的比我更凶：
“沈如月，都怪我没能及时赶到，害你……我用命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伤害。”
曾经誓言历历在目，而如今他却亲手将刀刺入我的心脏。
我看着周清越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疼惜。
无意识地死死掐双腿截断处，痛意拉扯着头顶每根神经。
哪怕被一群人压在身下凌辱，被十几辆汽车碾碎双腿时都没这样疼。
但怎么依旧掩盖不住心脏的呢？
顾知意捡起地上掉落的花束，缓缓走到我面前。
“姐姐腿没了，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我是特意来感谢她把比赛机会让给我。”
整束花怼在我脸上。
我的脸顿时肿胀起来，呼吸困难。
我鲜花严重过敏，她故意的。
顾知意嘴角勾起挑衅弧度：
“沈如月，我怀孕了，你马上就要成弃妇喽～”
“如果哪天快饿死了，可以跪下求我收你当保姆，毕竟残废擦地更方便……”
话音未落，他就踉跄了一下，后退好几步，直接往身下的碎瓷片倒去。
沈泽川一惊，冲上去抱住她：“知知，你没事吧！”
顾知意缩在周清越怀里，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是我自己没站稳，她没推我，不要为了我吵架。”
周清越气得双眼猩红：“沈清月，你嫉妒心到底多强，满地碎瓷片，你是想让她变成跟你一样丑陋疤痕的怪物。”
一字一句犹如锋利的刀刃，将我的心脏捅的鲜血淋漓。
原来我哪怕恨透了周清越，心底某个地方仍留有他的位置。
周清越毁坏护士铃，抱着顾知意离开了。
我强撑起身体，艰难挪动到轮椅上，去找护士求救。
这家小医院是周家产业，走廊空空荡荡，楼梯处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姐姐一直都是这样无理取闹吗？额头流这么多血，她不仅不在意还要跟你分手？”
“那天也是，她明明已经靠跟校长睡得到保研资格，却不肯把参赛名额让给我，还当众泼你红酒，一点不顾及你的面子。”
“二十年，你过得好苦啊……”
周清越“嗯”了声，用力一顶“她不像你，善解人意。”
“不过我都报复回去了，那蠢货还把我当成了救世主。”
头顶有道惊雷劈下，脊背窜起一阵凉意，胸腔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学生时代大家莫名恶意，被人摁进马桶喝脏水，造黄谣，身上贴着满是姨妈血的卫生巾以及路上不时遇到的变态男。
甚至高考前一天遭受到的侵犯。
他总能在我最崩溃的时候出现，拯救我于水火，日以继夜安抚我焦躁的心。
但原来对我造成莫大心理阴影的那些事情，竟然全是周清越亲手安排的，而我却把他当成太阳。
太讽刺了！
我逼着自己冷静，浑身却颤抖不止。
我掏出手机开始录屏。
顾知意与我对视，微微喘息开口:
“亲手碾断她的腿，你不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