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很多地方我忘记补充,所以我的故事在角度上会有些漏洞。
现在我可以全部说出来了。
我父亲叫何谐文,母亲叫陈梦。
和谐的谐,梦想的梦。
只不过现实总是与人们的丰满理念不同,充满着骨感。
爸妈是在82年结的婚,一开始他们确实是很恩爱的,在我们这片老式小区里称得上是夫妻模范。
那时父亲就已经在砖厂打工,因为我要读书,另一方面考虑母亲已经怀孕了,所以我爸不肯让母亲出去找班上。
她不是放在家里的花瓶,闲暇之余就去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挣点外快。
刚开始父亲并没说什么,直到有人开始插足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那日我在院子里跟朋友们打闹。
他才下了工回家,房间里的争吵声立马就盖过了我们在外面嬉笑打闹的声音。
朋友们都被闹出的动静吓了回家,我却不愿意进门。
我宁愿待在外面,也不愿意进那个逼仄压抑的家半步。
他肯定又对母亲发火了。
等到我的小腿已经被蚊子咬到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母亲才喊我回家吃饭。
我直勾勾的盯了母亲很久。
许是发现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半晌又垂下。
「怪我不好,让你一直待在外面,饭菜都凉了。」
她并不知道,我趴在窗外悄悄看见她哭了很久。
怕牵连到我,她才迟迟不肯喊我进屋的。
我默默吃着碗里的饭,心里更确定母亲只是在安慰我。
「等小妹妹生出来,爸就不会生气了。」
因为我能感觉到,我爸虽然因为她的工作一再焦心,但对于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充满期待的。
站在我面前的人一愣,随即嘴角挂起一抹笑。
温柔,恬静。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衬得岁月静好。
父亲在争吵过后就消失了。
饭后我不放心母亲一个人下楼扔垃圾,于是主动陪同。
但在准备上楼回家时,她却有意将我支开了。
我假装回家,又折返回去悄悄跟在母亲后面。
她在与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见面。
期间那个男人竟然亲昵地拉起母亲的手,母亲竟没有反抗。
因为离得远,我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我从未有一天像今天这么害怕过。
母亲会这么在意她,在意到连自己挺着大肚子还要来见他一面。
她会不会不要父亲了?
不要我了?
我没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无数次的梦中惊醒,让我等待妹妹出生的态度已经近乎痴狂。
何雨出生的那天下着大暴雨,书我是根本没有心思再念下去,索性瞒着家里逃课跑去医院。
雷鸣声盖过母亲在产房里的哀嚎声。
「是女孩。」
护士推门出来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
但当我看到父亲脸上的神情时,我又瞬间跌至谷底。
他的脸上,确实洋溢着开心的神色。
但其中却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痛苦。
他在痛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