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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小林总，我第一次参加年会，没想到这么正式。”

我感到自己的脸庞微微发烫：“下次我一定会穿礼服的。”

“怕什么，”他笑起来，拽了下自己帽衫的领口：“我陪着你呢。”

他接着说：“我不喜欢穿西装正装，也不喜欢装大人。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个高中生。”

林铮晃了晃他手里的红酒杯，气泡声轻微作响，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酒，而是一杯葡萄汽水。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默不作声。

他转头问我：“你也不喜欢穿礼服么？”

“不是，”我咬了咬嘴唇，看向不远处几位美丽女同事的裙摆：

“其实我觉得很好看的，礼裙和高跟鞋。”

林铮愣了下，随即笑道：“你不是刚毕业么？还以为你会说出一些整顿职场的叛逆话。”

“比如讨厌西装革履的束缚酒会应该喝奶茶领导夹菜你转桌之类的…”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该说点什么高情商发言，但又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一会儿还有舞会环节，”林铮眯起眼睛：

“或许你需要换身衣服吗？”

“啊？”我有些不解。

“蛋糕可以回来再吃。”林铮没给我太多思考的余地：“你跟我来。”

“这地方旁边有高定店，带你逛逛吧。”

“不必了小林总…”我可负担不起什么高定。

“我想到有条裙子很适合你。”

感觉到我的局促和迟疑，他握住我的手腕向外走。

林铮的声音很轻但沉稳，有如一种蛊惑，我的身体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

我们从光鲜喧闹的人群边缘匆匆掠过，像一场逃亡。

在林铮的房子里生活了四年，我的东西却不多，一个行李箱都没填满。

简单收拾了下，环顾四周，我几乎没有在这房子里留下痕迹。

这里只是林铮名下的房产之一，在我妈妈的疗养院对面，他几乎没住过。

刚和林铮在一起时，我偶然提起妈妈的疗养院离我家很远，林铮就把这里的钥匙给了我。

“不需要你付房租，我也想有人照看房子。”

那时刚支付完妈妈住院治疗的费用，我确实没钱。

我几乎是怀着感激涕零的心情接受了林铮的“善意”，认为林铮是在替我着想的。

但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付出。

林铮偶尔也会在这里过夜，也会和我一起靠在床头看无聊的法文电影，或者在沙发上打游戏。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会招呼我看月亮。

不想吃外卖的时候，林铮会来吃我做的饭，之后就抱着我睡觉，什么也不做。

想到这里，心口有些闷。

以后，林铮大概再也不会来这里吃饭了。

怀着心疼倒掉满桌子的菜之前，我用保温桶打包了一些，晚上可以带给妈妈尝尝。

离开的时候本想给林铮发个消息，点开对话框，措辞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恭喜你要结婚了？

我们分手吧？我们结束吧？

可是，林铮和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开始。

小时候，爸妈还没有离婚，我在电视上看偶像剧。